泽一跟卫立很有几分相似,他们都不是爱笑的人,泽一说话的口吻也与卫立一脉相承,仅能从谈话的频率里感受到两人态度的融洽与自如,至于内容,他们的声线都偏于低沉,斯斯文文说话声量也不大,很容易就被厨房里炸耳的碗筷碰撞声和水声给盖了过去,只有擦灶台时偶尔能听清两句,好像是在谈论学业和工作。
这样的情境,在晚餐时又重复了一遍,听得沈听澜后知后觉地起了疑心:泽一该不会是以退为进,故意让自己干活,好抓紧时间和卫立交谈吧?
可是怀疑归怀疑,泽一的行为在卫立眼中却是没什么不妥之处的,就算有,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外人说三道四,沈听澜只好劝自己忍一忍,等到干完活儿再和卫立亲近。
他心里盘算得好,等到晚上两个小朋友洗完澡去做作业,泽一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见缝插针地拿上搓澡巾,跑到卫立面前:“待会儿能不能帮我搓搓背啊?”
卫立抽走了他手中的搓澡巾,却是拒绝了他:“背不需要天天搓,搓多了也会伤皮肤。”
沈听澜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漏了一条内裤没拿,洗完后隔着门求助,结果进来的却是泽一,吓了他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拿浴巾草草遮掩了下半shen:“怎么是你?”
泽一的眼睛倒是没有乱瞥,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下了他的短裤,为他答疑解惑道:“大哥他有事出门了。”
他说完转身便要走,而沈听澜瞧了一眼内裤,发觉它竟是背面朝上,上面的兔子尾巴明晃晃的一大团,不免就有些羞恼了:“等等!”
泽一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沈听澜挺不高兴地瞅着他:“你进浴室前,好歹敲敲门吧?而且我内裤那么多,你怎么偏拿这一条?”
“因为这条放在最上面。”泽一理所当然道,“而且你既然买了,自然是要穿的,为什么这时候又觉得不妥了呢?”
“我……”沈听澜想辩驳,但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
泽一却朝他走近了一步,双眸在灯光下流光一闪:“还是说,你只想穿给大哥看?”
他口气不变,内容却是调侃,沈听澜被他看得心中一凛,伸手就按住了他的胸口:“你干嘛?别再过来了!”
泽一果然没有再往前,不过也没有后退,只不疾不徐道:“其实我知道,大哥也有一条和你同款式的内裤,是你给他买的吧?”
沈听澜咽了口唾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给你一个忠告。”泽一的目光划过他尚带着水珠的白皙胸膛,又回到他那双透着无知的眼睛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劝你还是早点舍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