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立对此毫无反应,拿铁铲刮着铁板,回了他蹭蹭两声响。

他这般冷淡,沈听澜却不以为意,更不觉尴尬。提溜着一手臂的烤冷面,他大摇大摆回到出租车上,报了目的地:“回河岸艺术馆。”

司机正在打发自个儿的晚餐——就着矿泉水吃一个油汪汪的面包,看他来了,连忙鼓着腮帮胡嚼一通,含糊道:“……等我擦个手……”

“不急,你慢慢吃。”沈听澜心情好,有多余的和气善待人。大方地甩了三份烤冷面到副驾座上,他又分了一根竹签子给对方,“这里还有,吃完再走吧。”

他说着,自己率先打开一盒,用竹签杂七杂八地扎了一堆送进嘴,一边咀嚼一边眯起了眼睛。

他不是个挑嘴的人,但也没指望街边摊能跟饭店比,买了那么多,纯粹是想引起卫立的注意,顺便垫垫肚子。然而手中的烤冷面出乎他意料,饼皮软糯弹牙,鸡蛋外脆里嫩,酱料酸甜,配菜水灵,他随随便便吃着,转眼就干光了三盒。

既吃饱了饭,又锁定了人,就没有再逛的必要。沈听澜在艺术馆下车,取车直接开回了公寓。

公寓并不是校内的学生公寓——学生公寓太小了,还时常弥漫一股大学男生的臭袜子味儿,沈听澜大一报道那天捱过一晚之后,次日就在校外租了现在住的房子,干净宽敞,还方便带人来过夜。

沈听澜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走到电梯口正要按上楼按钮,被一个声音喊住了:“学长……”

“时霖?”他一听那清凉软和的声线就认出了人,转身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时霖走到他跟前:“我听说你和魏欣学姐分手,就来看看你。”

沈听澜觉得挺好笑,一翘嘴角:“你这话,说得好像受伤的是我一样。”

“我听说她都用鞋砸你头了,这还不够受伤吗?”时霖伸出手,很自然地拨弄他的额发,试图查看伤处,眼神中透着担忧,“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那样啊……你平时对她多好……”

沈听澜任他抚弄自己的额头,同时暗自审视他——这个小学弟,皮肤白皙,鼻梁挺直,一双黑眼睛挺出彩,模样介于清秀与可爱之间,自己一度也挺喜欢看他这张脸,可是今天见过卫立再见他,就觉得他好看得有些乏味,还茶言茶语个没停,真是勾不出自己心中丁点儿爱意。

“谁跟你讲的?”沈听澜抓住他的手,用拇指蹭了蹭他光滑的手背,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从自己额前摘了下来,“编得这么离谱。”

时霖微微垂眼,神情里添了分落寞:“知道了,学长没事就好,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