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责怪你。”千夜笑起来,揉揉他的头,“我是担心你,你打架受伤了怎么办?”
江冽这才抬起眼睛,定定看着他:“我知道了。”
时隔多年,千夜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江冽那时候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拍戏的状态,容善和陆叙自此相熟,陆叙下课了就去等容善,容善会和他一起吃饭,会给他补课,会给他讲小城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容善不住宿,陆叙也因为要打工住不了,他们在学校里学习完,容善会再借着同行的一段路,出题考考陆叙的心算能力。
容善走路轻快,经常不知不觉就走到陆叙的前面,然后再停下来,等陆叙跟上他。
这段路的路灯不算明亮,时不时还有朝生暮死的飞蛾缠上炽热的灯泡,陆叙一言不发,却将这一幕刻进心底许多年。
这段剧情轻松的戏,最考验的是江冽的眼神,他必须得捏出丝毫看不出爱意、但又能显露出珍重的眼神,他表现越好,千夜就越恍惚。
他不是分不清江冽和陆叙是谁,而是太能分清了,每次对戏,两个人目光交互,他都只能看得到江冽。
怪不得,千夜想,怪不得江冽会说自己和陆叙像,原来是在这里。
一个暗恋的人,要怎样才能让自己的爱意分毫不被发现?那只能把自己化为普通人里的一个,不显露出爱。
模仿其他人看他的目光,模仿其他人和他相处的动作,模仿其他人给他的掌声力度,精准地模仿到细枝末节,相像到连自己也分不出来,那么被暗恋的人,自然也看不出来。
容善没看出来陆叙爱他。
千夜从前也没看出来江冽爱他。
容善不知道陆叙为了掩藏自己,绞尽脑汁,竭尽全力,连手都不敢向他伸一下。
千夜却在这部戏里,一点一点揭开了江冽曾经藏起来的眷恋和爱。
拍戏并不是严格按照剧情发展一帧一帧来的,导演会视天气和演员情绪将剧情分段,这部电影结局不需要两位主角出场,而拍到现在,这部电影也差不多快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