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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叙活在烂泥里,从来没有见过住在云端的人。

特别是这个人还在看他。

而他还因此心跳失衡。

千夜知道,但他仍然要压住情绪,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用一无所知的柔软目光注视着陆叙。

拍戏的时候,他不再是千夜,而是容善,江冽也不再是江冽,而是陆叙。

陆叙视线撞上他的眼睛,又迅速下移,分明是不敢看他,却要装出无动于衷的模样,仿佛这样,他就可以忘记自己身上的伤势和污秽,可以短暂维持一刻单薄又脆弱的尊严。

可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掩藏好。

他机械地抬起手,声音却是嘶哑的:“前面直走。”

“cut。”导演比了个手势,示意这段通过。

第一幕拍摄这么顺利,按理来说是一件高兴事,可两位演员都没有感到庆幸。

千夜不顾江冽身上的污迹,一言不发地把江冽抱进怀里,垂下了眼睫。

场外的简荷绿看到这一幕,心咯噔跳了一下:“大事不好。”

沈嘉:“啊?怎么了?”

“千夜入戏太快了。”

沈嘉还是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简荷绿摇摇头,“这部剧本是个悲剧,他入戏快,感受到角色的痛苦就更多,他拍这部戏会很难受。”

小城的夏天走得晚,烟城已经是深秋了,此时的小城空气里却还残留着夏天炽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