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还没来得及答,他的手忽然一散,化成流沙一般的硅晶体。江的肩膀、头发也开始开始大片大片剥落,海梦悠立即反应过来:鬼车接驳口的底部可以打开,所以没有铺设硅晶体驱动设备,理论上,江亦愁一过舱门口就会立即奔溃,他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强撑到现在。
海梦悠赶紧下令:“快,把他也往里抬。”
工作机器人把江重新抬进舱门内的时候,他身上的硅晶体开始大片大片崩溃,左肩几乎几乎完全剥落,内里的晶体骨隐隐作现,可他仍然拽着海梦悠的舱边,死也不肯松手。
刚一回到有电磁驱动结构的地方,他立即挣脱开工作机器人的束缚,将海梦悠整个抱起,一路送进了医疗室,放在检测平台上。
整个检查过程,江一语未发,海梦悠想插言两句,开开玩笑,竟然被警告性地瞪了一眼。
这还是海梦悠头一回吃到别人的眼神刀,但江占理,他只好讪讪地躺了回去,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这么无法无天了?怎么感觉,现在什么事情像是他说了算一样。
直到确认他没有任何外伤,各项指标也都正常,江亦愁才离开监控台,弯下腰扶他起身。
“……不用这么夸张吧。”海梦悠说,“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
江亦愁瞪他:“你还想缺胳膊断腿!”
海梦悠:“……”
他自知理亏,自觉闭嘴。
当天晚上,江亦愁承接了一切工作,非要他躺着休息,他每次试图下床继续工作,都会被半强迫地“请”回了床上。
他第五次试图逃回工作的时候,刚一拉门,被过来看情况的江亦愁逮了个正着。
海梦悠一看被发现了,抢在他前面说:“你别再逼我了,那么多东西要算,我不做——”
他的话忽然被打断了,江的手不轻不重地撑在他身侧,将他逼至角落。他目光下敛,胸口剧烈起伏着,落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直至骨节都全部发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只还有两三厘米,他就能彻底地、亲密无隙地贴上来。窒息一般的沉默摄住了二人,让这段不长的时间变得格外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