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我有时候觉得你爸出事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有时候又觉得你无忧无虑地长大是老天爷给我的恩赐。”
杜兰珍看着贺中鹤:“你能理解妈妈吗?妈妈真的没办法了。”
她打开茶几里的双层柜,从最里头掏出几盒药,都是补药维生素之类的:“这是你平时吃的药。”
贺中鹤有些呼吸不畅,整个人蒙蒙的。
他把药收起来,看着杜兰珍:“妈,我不会怪你。”
说完这句,杜兰珍的眼泪夺眶而出。
“但你既然知道是强迫症了,咱就得慢慢治愈,很多疙瘩要慢慢解,我十八了,不是随便往家里一关就能避免一切你假想的危险。”
“妈妈只能这样。”杜兰珍还是很执拗,“没有别的办法。”
贺中鹤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还是没法沟通。
老妈去看医生、告诉他老爸的事,不是在寻求原谅和找原因,而是为自己的不合理行为找合理的解释。
洗漱完行尸走肉似的回到卧室关上门,贺中鹤拉开窗户。
已经十点多,下晚自习了。
然而探出去半个身子,贺中鹤也没能看见对门窗户的亮光。
一直等到快十一点灯还没亮起,他才觉出不对劲。
敲墙,一二三下都敲了一遍,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