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雁升那爸妈,不定哪天就找上门来了。
再比如毕业后去哪儿,如果真依老妈安排留在本市二本的话,还能不能在同一座城市。
刚正式互表心意咂摸没多久甜味儿呢,问题就一个个蹦出来横在面前了。
贺中鹤可以说是挺大大咧咧的,过今天没明天的及时行乐主义者,但这事儿不一样。
瞻前顾后的隐隐担忧一直持续到傍晚最后一节自习课,平静如死水的教室里突然有人惊呼:“下雪了!”
贺中鹤放下手里机械打钩画叉圈圈儿的文综选择题,转头看向窗外。
很突然的大雪花片,被风裹挟着纷纷扬扬往下落。
后头有人太激动拉开窗户,寒风灌进来把脑子一团浆糊正憋题的几个人冻得骂骂咧咧。
几乎是同时,一群位置不靠窗的呼啦一下子聚到窗边,教室里“哇”声此起彼伏,上课时间外头一片静悄悄,班里却瞬间躁动起来,后桌张飞驰摘了眼镜特愉快地宣布为庆祝初雪今天少刷一套题。
石宇杰坐在靠后门的地方,漂洋过海吆喝了一嗓子过会儿谁去打雪仗。
教室里瞬间嗷嗷的,一呼百应。
雪仗狒狒。
高一高二时下雪从来没有这样的效果,但高三这个冬天实在漫长沉闷,下雪岂止是生活点缀了,那简直捣炸高三学生窝的一挂炮仗。
“过会儿出去溜达?”贺中鹤看着也挺兴奋,眼睛都亮了,雪景确实很容易让人心情愉快。
雁升放下笔,垂下手在他裤子上揪了一下,哟,今儿竟然穿秋裤了:“好。”
然而下课之后他俩没能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