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心里也颇为酸楚,上前一把拉住这个妇人,涩声开口:“陈大娘,节哀——”
这是人间最不好看的场景了。
陈大娘紧咬牙关,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面前这个少年人,颤声开口道:“这位……官爷,我儿子他不是羽林卫么……羽林卫不是不打仗的么……?”
陈大娘的丈夫,是北边的边军,死在了北边,后来羽林卫征人,陈大娘本来不同意,但是儿子跟她说羽林卫只吃响不打仗,陈大娘便放他去了。
谁知道……
李信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陈大娘,这件事是羽林卫的不是,初一生前的刀甲,我都带过来了,朝廷给初一的二十贯抚恤,也都在这里。”
说到这里,李信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您还想要这个羽林卫的位置,十六可以随时来羽林卫报道,我可以亲自带他。”
陈大娘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丈夫死了之后,她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个家,好容易撑到大儿子也能挣钱养家,谁知道这才短短一年时间,就出了这种事。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许多人天生苦命,这位陈大娘是,李信的母亲也是。
陈十六和他的妹妹都跑了出来,围在自己母亲身边。
“阿娘,你怎么了?”
李信向后退了几步,单膝跪了下来。
“初一虽然没了,但是羽林卫还在,陈家以后有什么难处,只要李信还在京城一日,便责无旁贷!”
李信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几十个人自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五六十个黑衣黑甲的羽林卫,对着一个农妇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