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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斯额角一抽:“这是我的酒。”

巴基充耳不闻。厄斯闭了闭眼睛,起身去厨房重拿,重重地拍上了冰箱门,宣示着不爽。

喝的稍微有点儿多,厄斯捂了捂额头:“你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你吗?”

巴基一言不发,照常浪费了厄斯一瓶酒,从窗口爬了出去。厄斯自斟自酌,觉得自己就是对着一头牛谈了情。这世上能刺激到巴基的只有罗杰斯。

而罗杰斯,一切来自他熟悉年代的人和事都能触到他那根神经,何况是生死相交的朋友。

厄斯摩挲着酒杯,视线随着逐渐化开的冰浮浮沉沉。巴基没死给罗杰斯的冲击也许会成为被自己背叛的缓冲垫,他也许会用追逐巴基的方式逃避与自己的对峙。

他一向善于用为别人,为更崇高的事业奔波,操心的方式压抑自己真实的需求。这样的英雄情结是他小时侯目睹自己被家暴的母亲逐渐形成的。

一种在肮脏环境下诞生的让人敬佩的性格。与黑暗交媾,最终与黑暗共舞,是一种常态。只有在黑暗里依旧爬向光明的人才会给人震撼的感觉。

他曾被这种特质吸引,这会儿却也因此头疼不已。

一时半会儿,他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罗杰斯无法与自己背道而驰。彻底和九头蛇划清界限,也许还能有一挣之力。但是,他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局面。

罗杰斯不会伤害自己,但他大概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做法。最大概率出现的结果,只会是他选择离开自己。

就算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远的未来,那也得是很久以后才能释怀了。他们之间会一直有道疤,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

扯开衣领,厄斯后仰到沙发上,长长吐出口气,视线逐渐涣散。

半晌,他起身,晃了一下,站稳,走去画室。

把杯子随便放在地上,他抓起画笔就开始在画布上涂抹。

很快,一个极瘦弱的身形就出现在画布里。画上的人被不清晰的边界分成了左右两半。一半背景是奇形怪状地各种怪物,那一只眼睛里只有坚定和不屈。另外一半背景是繁华似锦的欢乐场,那一只眼睛里只有平和和清明。

厄斯的状态异常,一幅画成型,他的眼睛熬的泛红,有血丝在里面。不是他平常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