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尔安巷的路灯坏掉了,晚上十一点钟,巷子里黑漆漆的,唐灿下了出租车,背著书包拼命往家里跑,倒不是唐灿运动天分好,而是唐灿怕黑还怕鬼。
原因是唐灿五岁的时候,刚好他爸在爷爷手里接过来的生意开始走上坡路,国内闻名遐迩的烟花节需要的烟花百分之七十都是唐灿父亲花炮厂供货。
那一年春节他爸和他妈刚办完离婚,唐灿跟唐白河一起生活,唐白河把家里的不动产还有钱都给了自己老婆。过年就带着他和三个师兄在花炮厂里过年,但这这四个人过年不着调年夜饭搞得不吃也不看春晚,而是看恐怖片助兴。
唐白河抱着唐灿,唐灿在他爸怀里吓哭了好几次。夜里唐灿在唐白河办公室的沙发上,随便盖着唐白河的大衣就睡了,凌晨两三点,他听见里乒乒乓乓地响动,外面烟花漫天,他爹和师兄们喝多了,在外面放烟花撒酒疯。
唐灿睡的办公室里的灯没开,他背对着窗子,睁眼看到满墙上明明灭灭鬼火一样。唐灿想到刚才跟唐白河看的电影,从此开始怕黑觉得屋子里不开灯,背后的墙角肯定有鬼。
后来唐白河把他抱到花炮厂的院子里,过了一个他毕生难忘的春节。唐白河抱着他,潦草的在他身上裹了一件儿到处漏风的大衣,耍酒疯非要他看烟火,烟花漫天,三个师兄又是点烟花又是闹,唐灿在唐白河怀里被自己家人的精神病吓的嚎啕大哭。
唐灿的家在尔安胡同最里面,门口种着一排桃花树,这时候花已经开了,老远就能闻到香气,怕黑的唐灿在细雨里跑得飞快,他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简直比鬼还吓人。
“卧槽!”回过思绪的唐灿老远看到家门口蹲一黑影,唐灿惊吓过度差点一个跟头摔沟里去,好在腿当时软得不好用,只能站在小路上声音颤抖地问,“你是人是鬼?”
他看见门口桃花树底下蹲着的黑影站起来,往他这边走:“哥,你怎么才回来?”
唐灿听声音才知道这是肖泽楷,这才往敢前走,走到肖泽凯面前,把他手里的伞接过来。唐灿的身子已经被毛毛雨淋湿了,索性就把伞完全倾斜到肖泽楷那边,嘴上叨咕:“都快晚上十二点了,你不睡觉,明天还上不上学。”
肖泽楷比唐灿小五岁,是唐灿大师兄的儿子,这小孩打小长得就像姑娘,唐灿拿他当妹妹养,唐灿给别的小丫头骗子买卡子买糖,必然也会给肖泽楷留一份。
肖泽楷虽然年纪小,但是性子很稳重,门口新装的两个灯,他指着那个说:“你爸今天新装的,我说你怕黑,下午下班他就带回来装好了,他还让跟你说放学别乱跑。。”
唐灿俯下身子掐肖泽楷脸,冷哼:“怎么跟小丫头片子似的,管东管西,以后我回来晚,你不用等我。”
肖泽楷皱眉:“那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
唐灿抓着肖泽楷的手臂,敲东院门,他大师兄打着哈欠开门,肖泽楷迈门槛儿进去。
肖诚摸唐灿的头,又道:“今天转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