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斟酌道,“我觉得你说不了什么难听话,就是你生气的时候可能表情比较吓人,把人吓哭了。”
“你见过我生气啊?”
“没有,”梁赫又在脑海里搜索一圈,“想象的。”
过了一阵,梁赫发现路上的车不多了,空气中的凉意也更甚,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还坐公交车吗?”他问沈喆。他们差不多走了一站地,但到住的公寓还有好几站,走回去不太现实。
“嗯,”沈喆望向离他们最近的那站,大概一百多米开外的地方,“我们得坐三十路吧?”印象中这条线只有三十路能到他们的住处附近,而车站现在准备进站的车辆中就有一辆三十路。
“快来!”梁赫注意到了前方的车辆,冲他伸手,“跑过去!”
沈喆毫无犹豫地拉上他的手,在深夜的马路上飞速奔跑,无波的心河突然动荡不宁。他被一股激流推动,以前所未有的亢奋迈步。
他想起来了,《流年》那首歌是曾经与梁赫在逃课的路上听到的;也想起了比今晚刺骨数倍的寒风。沉入回想的瞬间,似乎确有冷风刮到他的身上,顺着裸露的脸颊与手部皮肤侵入,直冲心房。
他们没能追上那辆车,眼睁睁地看着它在面前渐行渐远。
“这好像是最后一班了,”梁赫有点懊恼地嘀咕,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扫了眼身旁悄无声息的沈喆,惊讶地发现他眼眶很红,脸上好像有半干的泪痕,“你……公交车没了还可以打车啊。”
梁赫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也知道沈喆不会为这点小事哭,甚至晚上说的什么学校的烦恼都是借口,他有更重的心事。
怀着深切期盼又畏惧不前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种可能在脑中闪现之后,梁赫呆立着,心跳震动胸腔,几乎使他无法动弹。
“梁赫,”沈喆也立在原地,行道树的树干在地面投映出粗壮的阴影,遮住了他们两人的影子,“你那个时候想做什么呢?”
“哪个时候?”梁赫明知故问。
“高三寒假,在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