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赫很久没有与沈喆一起帮班级打水了,自从上学期他说“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总是默契地分开。不过周三下午,梁赫在沈喆走到窗边时也跟着过去,先他一步拎起右边那个壶。
“要不然一块去吧?”
沈喆没有拒绝,只调侃性地问了一句:“不嫌浪费劳动力了?”
“坐一下午,该活动活动了。”梁赫说。
下节有高一的活动课,隔着一段距离的操场那边传来繁杂的口号声。他们不紧不慢地溜达到水房,仍然一左一右地将壶对在龙头下。
梁赫心不在焉,拧开关的时候手背竟然溅到了水,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他记起第一次和沈喆来这里时对方说的话。
“你说的还真对,”他打破静寂,“挺容易烫手的。”
沈喆微微撇过头,无声地笑了一下。他最近不太爱说。
梁赫也不是多么健谈的人,没等来沈喆的答话,就此冷了场,无从再续,暗暗期盼水快点接满。
偏偏感觉上今天水流的速度特别慢,他的大脑放空一会儿,水位终于升到最高。梁赫小心地关掉龙头,沈喆已扣好自己那边的壶盖,经过他身边。
“梁赫,”他的脚步稍微顿住,低声说道,“谢谢。”
如果不是水房现在没有其他人,沈喆又离自己足够近,梁赫可能会错过这两个字。但他确实听到了,血液缓缓上涌,夹杂着心思被察觉的赧意。
谢谢——那些未宣之于口却无时不在的、别扭的关怀。
“沈喆,”梁赫叫住走往前走出几步的同桌,“放了学……去吃麻辣串吗?”
“嗯?”
其实梁赫叫他是为了缓解那股扭捏劲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等沈喆回头,便顺口瞎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