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沈恪要和林声散步,在初春微凉的夜里,牵着手走在繁星下。
没有了恐惧和不安,每往前走一步都好像比从前更坚定。
林声说:“你愿意听我讲个很冗长无趣的故事吗?”
他想把自己的人生说给沈恪听,自己过去的这三十年,酸枣一样的日子,差点被藏在礼貌坚硬的核硌掉了满口的牙。
“好啊。”沈恪当然愿意,他大概猜得到林声想说什么。
“我七岁那年上小学一年级,当时在班上做自我介绍,班主任让每个人说自己长大后想要做什么。”林声说,“那时候,大家对世界了解不多,对未来的幻想大都停留在科学家、老师和医生上。”
林声笑了笑:“那时候我说我想当作家,班主任是个很亲切的中年女人,她对我说‘好啊,老师期待你的作品’。”
都说童言无忌,其实那时候的人生理想,后来逐渐被淡忘。
林声也并没有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他像所有寻常家庭的普通孩子一样,被父母寄予了很大的期望,闷头学习,在高中义无反顾地奔向理科,在高考后投入理工类院校学习,因为父母说,这样的专业好找工作,能赚钱。
“我好像是从大二那年的冬天开始,突然又对文学燃起了热情。”林声说,“很奇妙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仿佛是听到了神的召唤,神在指引我通往另一条完全不同的小路上走。”
林声在学校图书馆借到一本很老旧的诗集,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有了强烈的创作欲。
似乎生命的一切真的都有定数,从那一刻开始,林声的世界彻底改变了。
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追求,活得浑浑噩噩,不知存在是为何。
“但是当我落笔写下那篇文章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必要性。”林声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创作,文字创作,我突然之间就沉迷其中了。”
再后来就是沉沦,沉沦,在文学的世界里浸泡着。
林声大学毕业之后找了份工作,其实薪资不错,发展前景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