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怕疼,他那么怕没有我。
司乐乐一愣,最后叹了一口气,骂骂咧咧地准备去给霍航一找新的纱布,准备给他重新包一下。
霍航一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拉开顾归病床边的椅子坐了上来,他抬着手,细细地一点点描绘着顾归脸上的棱棱角角。
——十几岁的少年身型除了比以前高了点,但依旧清瘦得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霍航一想不明白,明明都给他喂了那么多好吃的了,怎么就是长不胖呢。
霍航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事实,他总觉得顾归更加瘦了,原本就明显的锁骨凹得更深了。
他替顾归将挡在眼前的发丝捏开,重新拨到脑后。而后——他的手掌慢慢下移,最后抓到了顾归藏在被子下的手掌。
霍航一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挤进去,硬性地和顾归的手交错在一起。
十指相扣是最亲密的牵手方式,细长手指上的角角落落都会被对方掌握在手心,扣得越紧,感受到的东西也变得越明显了。
就像现在——
“怎么那么凉啊。”
霍航一的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归。
他盯顾归旖丽脆弱的眉眼,盯他苍白无力的脖颈,盯他和自己连在一起的手掌。
人类总是奇怪的,很多小心思只敢说给自己听,霍航一仗着顾归听不见,也仗着顾归看不见,肆无忌惮地做着小动作,说着掏心窝的话。
“你不是很怕疼吗,不是胆子很小吗?”
“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吗,为什么我让你在家里乖乖呆着你就是不听了呢?”
他小心地摸着顾归手臂上留下的粗大的针口,像是开玩笑一样地问:“那么急着跟我殉情啊?”
司乐乐很早就抱着纱布站在了门外,或许是因为霍航一去得太急,病房的门没有关紧,虚虚地掩着还留下了一道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