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航一伸出,手指勾住书本,往上一提,露出了书墨味下像是壁画油彩勾勒而成的五官。

就在霍航一的手臂即将拢上他的膝盖弯时,顾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手背揉了揉眼睛,光亮照进了刚睁开的朦胧的眼睛,还打了一个实打实地哈欠。

“继续睡。”

霍航一说道,坐在了他的边上,粗粝的脂腹捏起了一丝细腻的头发,摸到了发尾半干不干的湿冷,还有吹了过久的风留下的凉意。

他没说话,只是再次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开了最低档的风,一点一点地有耐心地帮顾归吹了干。

发尾的湿意在吹风机算得上温热的风中干涸,银发在他的手中倾洒而开,像是从天而降的月光。

顾归顺势靠上了他不知道靠了多少次的大腿,躺在上面,鼓风声在他的耳边响着,不重不轻。

他一歪头,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就是第二天了,顾归这次打了一个真实的哈欠,闭着眼睛就踩上了床边的拖鞋。

他严重怀疑霍航一有强迫症,每次放东西都喜欢放在一个地方。

顾归拖着拖鞋走到了外面,霍航一果不其然地已经坐在了外面——

正在往面包上涂果酱,浓厚的草莓酱正在往他手中软糯的吐司上擦。

顾归一看就知道这是霍航一为他准备的,因为霍航一自己不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反而特别喜欢给他买。

他抗议过,说是不想吃这种看起来就娘们唧唧的东西。

霍航一轻飘飘地一句“你又尝不到味”,把他接下来组织完的语言堵在了喉咙里。

看到他出来,霍航一掀了掀眼皮,把手中的面包放到旁边光洁的盘子上,随口道:“去刷牙,刷完牙来吃饭。”

顾归含糊地“嗯”了声,继续揉着眼睛,踩着拖鞋去了浴室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