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玺的字和他的人一样,舒阔,洒脱,看似骨架未成,随心所欲,实际一笔一画皆蕴含着大气魄。
他是学不来的。
学不来也要写?。
活到现在,他从来没遇见过天生就该是他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他费尽心血、千辛万苦寻来的?
手里写?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李玺在时的画面。
他的小金虫虫,就像浑身上下长满小毛刺,一会?儿屁股上冒一团,整个人就得扭一扭。
一会?儿手心里冒一团,笔就要丢开,扯着他的袖子撒会?儿娇。
用不了一刻钟,脚底板又要长两团,那就彻底坐不住了,颠颠地跑到他跟前,圈着?他的脖子,抓着?他的卷宗,好一通捣乱。
魏禹总会板着脸,教?训他两句,再加罚一遍《道德经》,实际心里受用得很。
他还想着,若哪天小福王不来捣乱了,他会?不会?不习惯?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不仅仅是不习惯,而是不安、暴躁,还有……自责。
李玺的话,他听进去了。
所以,才会?自责。
心神不定,一个用力把书页扯破了。破掉的那一角上还有李玺画的小骆驼。
魏禹起身,想找团浆糊把书补好,慌乱间,摔了砚台,打翻笔洗,他送给李玺的玉竹笔也滚落到青石板上,碎成两段。
仿佛一切都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