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和我说你受邀来这个展会的新品设计师是我母亲。”两人不急不缓地从酒楼后面的公园绕路往地下车库的另一个出入口走。

虽然天色渐暗,公园里以遛弯的大爷和跳广场舞的阿姨居多,但几个小时前还险些被私生伤到,以防万一,文泓还是将随身带着的口罩戴上了,又从兜里摸出个金边眼镜架到鼻梁上。

“那你不也没和我说你要看这个展会嘛?”文泓挑了挑眉,十分理直气壮。

他过来赴宴并没有刻意换正装,离开酒店的时候才在衬衣外面套上了件棒球服,这样一看倒年轻了好几岁,像个文质彬彬的大学生,还是归属于学霸那一挂的。

“什么时候近视的?”闻沧侧脸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看他,抬手在他额角的镜框架上轻轻捏了下。

“没近视,这镜片没度数,”文泓眨了下眼,“这样应该认不出来我吧?”

“嗯,”闻沧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你这样让我感觉像带了个小孩出来。”

文泓双手揣在兜里,沿着路边的花坛走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地方时靠过去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闻沧一下:“哎,你会不会有一种拐带小年轻回家的负罪感?”

少年感是一种状态,不是靠装扮就能“演”出来的,眼里有光的人,再暗的地方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生机与希望。

这是文泓不同于在电影拍摄时因其灵气和天赋带给闻沧的惊艳感,是归于人间烟火,最平凡却也最容易让人沉溺的悸动。

即使他不曾仔细去分辨这两种的区别,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很乐意与完全不同于工作状态的文泓待在一起。

“小年轻太聪明了,”闻沧顺着他的话道,“不花点功夫还拐不走。”

文泓弯着眸子无声地笑起来,闻沧没有过问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他也没有询问闻沧的拍摄计划,两人绕开放着欢快舞曲的小广场,安静地踩着彼此在灯下的剪影,晃晃悠悠地到了车库入口。

两人到江滨嘉苑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有鬼鬼祟祟蹲守的狗仔和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的人,闻沧没跟之前送文泓回来一样只送到门口,从文泓手里接过了通行卡,直接开车进了小区里面。

也碰巧今天是闻沧送文泓回来而不是狄浪,蹲守的私生和媒体都不知道这是闻大导演的车,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文泓也在这辆车里。

车停下时文泓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闻沧也没有按开车内的灯,两个人似乎都有要同对方说的话,但谁也没有先开口,静默着听着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