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立工作室完全建立起来、可以顺利运转、狄浪亲自接手做文泓的经纪人之前,文泓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剧组跑龙套、做群演。

酷暑高温下要顶着烈日,穿厚重的戏服一遍遍地从宫墙头跑到宫墙尾,捂出一身痱子也只能在抹上一层爽身粉后接着演,最后呈现的镜头都不一定能有他的半个清晰背影。

同样的,也不是每个剧组的盒饭都跟闻沧和丁亭秋这样的导演一样一视同仁不差钱。

他要是挑食就只能在高强度工作下挨饿,没有谁有义务、有这个心思像家里的两个父亲和姐姐一样,润物细无声地关怀照顾着他。

这是他带着一身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气进入社会后上的第一堂人生实践课。

在他要求季濯清不要给他特权之后,季濯清没多问,只撂下一句话给他:“如果觉得坚持不下去,随时给姐打电话,你可以不用吃其他演员曾经吃过的苦。”

文泓那时候还不明白他姐话里的深意,仰着一张富含胶原蛋白的俊秀脸蛋,自信道:“我自己可以。”

他的确也做到了。

在刚开始许多次想要放弃却被那股子不肯低头认怂向他姐寻求帮助的韧劲拉回之后。

文泓换回私服,将品牌的衣饰原样放回衣饰盒里后洗了个澡出来恰好碰上闻沧给他带饭回来,门被敲响的一瞬间让他有种回到大学里室友轮流帮忙给另外三个人带饭时期的既视感。

他只来得及将阻隔贴贴上,头发都没吹,肩上垫着条毛巾就裹着浴袍去开门了。

醉香含笑的浅淡香味混着水雾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闻沧有点没来由的眩晕感,视线刚落到文泓还沾着水的白皙脖颈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飘忽一瞬,抬手将看起来就精致昂贵的餐盒递向文泓。

“谢谢闻导,”文泓扫了一眼外包装,他常年在影视城这边拍戏,对周边的酒店及消费情况都还比较熟悉,对餐食价格也有一个大概的预估,冲闻沧礼貌地笑着颔首道,“我待会儿微信转给您。”

“不用。”闻沧抿了抿唇,叹道,“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文泓默了片刻,抬手抓了抓头发侧身让开路:“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要一起吗?”

虽然不是深夜,但时间也不早了,孤a寡o共处一室并不妥当。当然,闻导即使对文泓有什么心思也因着从小的教养和高冷的性格包袱不会做什么,但到底觉得不太好,可是按文泓的性格,他要是也跟着客气一下,文泓就会毫不犹豫地抬手关门对他说一句“好的闻导慢走明天片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