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他才知道,长久以来,谈诗雯都在忍受着江进的情绪反复、蓄意殴打,直到江龄也受到伤害,母亲才爆发过那么一次。
很可惜,她无功而返,甚至被江进打进了医院。老实木讷的男人对每一个前来探病的亲友抱歉地笑,江龄也听见他们私底下在说谈诗雯患了精神疾病,一时没看着就企图撞墙自杀,把那些鲜血淋漓的罪证,都说成她自己干的。
江龄也想要告密,被江进拦住打了个半死,一周没能去上课。出院以后,谈诗雯越发沉默寡言,也不再帮他出头,家里的气氛近乎死寂。
母子俩像后宫等待翻牌的妃子,只能被动地被江进挑选,作为他每日发泄情绪的对象。
江龄也的日子直到陆诩之搬来才好一点——只要不把爸爸打人的事情说出去,江进并不限制他出去玩;不像谈诗雯,去哪儿都要跟江进报备。他把陆诩之家当成了避风港……就好像,戏里的“如玉公子”一样。
对于小皇子来说,一生中搬进王府后那一段短暂的时光是安宁的、幸福的,除了曾经相依为命的老嬷嬷之外,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一心照顾他的亲生哥哥。
如果他真是如玉的话……
江龄也想,生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为了陆诩之这个哥哥,让他赴死,他大概也是愿意的吧。
“卡!”
镜头定格在江龄也向墓碑发完誓后抬眼的瞬间,泛红的眼眶里闪烁着悲壮却一往无前的光芒,美得惊心动魄。副导演喊了“卡”,对这段表演异常满意:“ok!绝了啊小江,这段情绪变化表现得太好了!”
江龄也从地上站起来,努力笑了下:“好像感觉能理解小皇子了。”
“这是入戏了。”副导演老神在在,“听说你没什么演戏的经验,能入戏是好事,宝贵财富,你回去好好品品。”
江龄也笑着点点头:“后面还有要补拍的吗?”
有些剧情同一个场景需要取好几个机位,有时候需要补拍几次。副导演趁他情绪没散,让他回去再拍了遍中景。
结束之后就暂时没什么事了,江龄也身形高大,适合他的“秀女服”需要临时做,今天暂时没到,拍不了后面的单人戏份。他回去卸了妆,溜溜达达地往吴晓勇那边走。
这是部大男主戏,吴晓勇这些天80的时间都在为陆诩之服务。江龄也走过去,挑了个能看清又不打眼的位置,搬小凳坐下,盯着陆诩之看。
陆诩之的戏感比他好多了,往那儿一站,闲散王爷的味道就出来了。走了两场戏,幕僚要进他书房谈话,他眼神一变,又活脱脱成了个胸有城府的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