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成原本正在沙发上坐着,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乍一听沈烨霖的话,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险些以为是自己干的事情被对方发觉了,只是对方碍于面子,没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而已。

他一言不发地将杯子放下,站起来,朝不远处的侍者点了点头。对方便心领神会地走到二人前面,恭敬地道:“请随我来。”

侍者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进入了一间僻静的包厢。沈烨霖走进去,找了个单人的沙发坐下来,看着纪文成在后面,帮忙把门掩上了。开口道:“听小璇说,前天晚上是你帮忙把我带走的?”

纪文成找了个靠近他的位置,也坐了下来,点点头:“嗯。”

“那后面呢,出了什么事?”沈烨霖问,“说实话,不要蒙混我。”

纪文成去倒水的手当即一顿,不上不下地僵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淡然地坐在自己斜对角的沈烨霖,发现自己竟然第一次如此难以揣摩透对方的想法。沈烨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以至于让纪文成无法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

毕竟,不是任谁都能接受得了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发小,对自己怀有不轨之情的。

想起前夜晚上的事情,纪文成就忍不住后悔。他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多贪那几杯,导致被酒精侵蚀了神志,后面是不是就不会任着酒劲儿去亲近沈烨霖?他被对方垂着眼的隐忍喘息,与微微漉湿的诱红眼角迷得发狂,鬼迷心窍地凑了上去,想要亲吻这样的沈烨霖,将他的身上烙满自己的气息。

然后,便被抽在左脸上的一巴掌给打到了彻底清醒。

纪文成本以为那时的沈烨霖已经清醒了,所以才表现出了如此激烈的反抗之意。也正因为如此,他自觉沈烨霖此时应该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荤素不忌、连好兄弟都要下手的混蛋,再不敢接对方的电话,生怕从沈烨霖的口中听到他想要和自己断绝来往的想法。

如果他们因为这件事而断交,纪文成怕自己会疯掉。

如果换成是别的人,他就不会去考虑太多的后果,只需动用家世和人脉强迫便是。但当这个人换成了沈烨霖时,他脑海中的那些疯狂想法便全都不见了踪影,仅余下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和百般谨慎的遮掩。

他舍不得让对方在自己面前受哪怕一丝的委屈,只要沈烨霖开口,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肯亲自去为对方做得。然而沈烨霖和他逗弄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也永远不可能一样。他们因为小时候的关系而亲近,却也因为小时候的关系,让更进一步变成了几乎不可能的奢侈。

比起连朋友都没得做,当然还是维持在朋友的关系上更好。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纪文成也觉得这足以让自己甘之如饴了。

想通了这些,纪文成便假装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为自己倒了水:“也没什么。路走到一半,你说我也喝了酒,不适合开车。我想着夜也挺深了,就干脆在酒店帮你开了间房,没送你回去。”

沈烨霖微微挑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