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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混着各种药片针剂的味道,四个白色的吸顶节能灯把病房照的透亮,像要吓得病菌不敢显形似的。

8张病床一字排开,每张床床头放一个小床头柜,病床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来一个挂吊瓶的金属钩子。

简帅的床位在最里面,靠近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另一栋灯火通明的住院楼。

床上方的金属钩子上挂着一大袋+一小袋针剂,一袋白一袋浅黄,里面加了盐酸消旋山莨菪碱,专门给他止痛用。

护士过来核对了病人信息,针头顺利地扎进手背凸起的血管。

简帅闭了眼睛 ,开始安静打点滴。

说安静也不准确,轻症病房的8人间,安静不了。

这病房里住着的病人,要命的大毛病没有,有的就是这儿疼那儿痒、一脉不和、周体不安的些毛病。

所以病房里居然还时不时洋溢着轻松和谐的氛围。

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病人们挂着吊瓶聊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啊?医药费能报吗?加了进口药没?平常打球下棋吗?我家侄女今年28了,有合适的介绍介绍

熟悉之后的陪床家属们,也从这个床溜达到那个床,看一看,聊一聊。

简帅看了一眼吊瓶,药水一滴一滴地顺着透明的塑料针管滴下来,一点一点带走胃里的疼痛。

王云天也盯着吊瓶看了会儿,一切正常,下楼拿外卖。

简帅把胳膊搭在眼皮上,耳边很嘈杂,他有些后悔把手机摔了,不然塞个耳机听听歌也是好的。

不,不是想听歌,是想和安哥聊聊天。

他把胳膊放下来,按了按眼眶,半睁着眼睛,脑袋里短暂空白。

简帅隔壁床半躺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单手举着手机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