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缩回脑袋,继续回到沙发上吃零食,一直到把一堆零食吃光,肚子撑得快爆炸了。
楼下声音越来越大,救护车来了、警车来了,院子里相熟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来了。
小夏一安坐在客厅,眼睛一直睁着,天黑了又亮,他妈妈红肿着眼睛回来,给他带了两桶快餐面。
一夜不见,他觉得妈妈好像也长变了,变得不认识了。
楼下鲜红的血迹印进了地面,清洁工冲了好多天都没有冲干净。
夏一安是唯一目睹整个事情真相的人,但他当时已经发不出声音,无法开口说话了。
他记得当天燕子妈妈敲门进来,说是单位发了水果,专门给在家准备专业考试的爸爸送了过来。
然后燕子妈妈就开始哭起来,夏一安爸爸还劝她,“抑郁症是可以治的,工作上的事你也别担心,回去打个假条,我给你批了,你在家休息几天。”
小夏一安还插了句话,“爸爸,什么是抑郁症啊?”
爸爸跟他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也不许在外面乱说。
“我有空找你老公聊一聊生病这种事情,也由不得他接受不接受,既然发生了,两口子就一起面对解决也是为了孩子好”
没有狗血、并非殉情,下属抑郁症突然发作,夏一安爸爸为了救人,慌乱中坠楼。
可谁信呢?
小夏一安恢复了语言功能后,安倩无数次地问他当时看到了什么,可她永远不相信自己儿子的回答。
除了不相信,还有质问:当时为什么不去拉住爸爸?你当时在干嘛?你们真的都坐在客厅?你爸爸和那个阿姨没在别的地方?
对啊,为什么不去拉住爸爸,也许只要喊一声爸爸就行,如果自己不那么认真地吃那堆零食,就不会连爸爸冲出客厅都没发现。
可惜,回不去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