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汀幅度不大地抖了一下,随即缩回了手指,重新捏住了书本略微划手而坚硬的边角。
谈汀是开心的,却还有点不知所措。
他总觉得这几日自己像是天天踩在柔软的云彩上,飘乎乎的,和自己的心上人日夜以从未有过的近距离相处着——那人给自己带好吃,会教自己使各种新奇的东西,和自己说的话几乎比前三年的总和还要多。
谈汀知道卓瑜只是待自己当师弟看,做这些事也只是出于师兄弟的情谊,只是因为他嘴硬心软心肠好罢了。
可谈汀还是很开心。
越是开心就越是怕自己下一步就要踏了空,从梦境里柔软而飘渺的云层跌落,又一下子栽回了原来的起点。
那天过后谈汀背着卓瑜查了很多资料。
他明白了oga和alha的区别,明白了什么是临时标记永久标记,明白了什么是腺体什么是信息素什么是发情期。他有点茫然,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摊上了这样的事,同时又一直在和自己说,一定一定不要再给卓瑜添麻烦了。
卓瑜让自己多交新朋友…
谈汀气馁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有点沮丧地想,偏偏是自己最不擅长的事啊。
站在植物社门口停了三秒,谈汀最终还是拉开了书包的拉链,恋恋不舍翻出了书包最底层的一包奥利奥。
周日从卓瑜家离开时许阿姨笑眯眯地塞给自己一大袋子零食,而里面最好吃的,当属这包蓝色包装的黑色小甜饼了。
谈汀没有舍得吃完,只是细嚼慢咽地吃了两块,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几块包好塞到了书包里,本是想着今天午休的时候和卓瑜分着吃的,结果一忙就忘了。
谈汀攥着奥利奥,感觉小小的一包甜饼似乎赋予了自己的无限的动力,他鼓起勇气,终于又一次踏进了植物社的门。
然而一进门谈汀就是一懵,
因为门口地上坐着一个短发的姑娘,明明穿着及膝的校服短裙,却大大咧咧把直接大长腿岔开坐在地上,这姑娘垮着张脸,泄愤似地拿着把大剪刀在咔嚓剪着盆栽的枝叶,用裙子兜着扑簌簌掉下来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