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是在金陵的外海分开的,而陈默据说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天天翘首以盼。

陈默摇摇头,方醒最近的脾气不好,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可事务的规律总是很难寻觅,比如说现在。

“你说陛下拿了三十余人下了诏狱,后面放了没有?”

方醒走下来,然后坐在台阶上。

陈默作为方醒的人,被朱瞻基派来传信,自然是非同小可。

所以那些事他早就在心中琢磨了几遍,闻言就说道:“放了,当时陛下一口气准备增加几千名官吏,风声才将出来,朝野震荡,陛下当即令军队戒备,可随后国子监的学生冲破了阻拦,在宫门外叩阙,京城震怖……”

方醒冷冷的道:“没有谁预先去国子监拦截吗?”

陈默摇头道:“没有,当时宫门外喊声整天,太祖高皇帝频频被人提及,还说什么天下官吏一多,无所事事,靡费国库钱粮,这是在走前宋架屋叠床的老路。那些百姓不知所以,也跟着胡闹,差点要引发一场……”

“谋逆吗?”

方醒说道:“国子监的学生居然反对增加官吏,太祖高皇帝若是在天有灵,怕是要寻个究竟。未来的官吏不想增加官吏的名额,可见还是先要顾家的。”

陈默觉得那些学生怕是要倒霉了,“陛下也知道,所以当时没叫军队,只是后面也没再提增加各地官吏的事了。”

方醒默然片刻,突然笑道:“什么叫做架屋叠床?前宋那是官多了,而且还有制衡的思路在里面,而大明哪来的官多?制衡更是扯淡,所以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和儿孙罢了。”

武川不解就问道:“伯爷,这是为何?”

陈默解释道:“此事陛下酝酿已久,目的就是为了皇权下乡。可皇权一旦下乡,士绅最后的好处都没了。士绅的好处就是兼并,还有就是控制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