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幼孜尴尬的道:“李纯……本官还真不知道。不过知道与否在其次。”

张辅盯着他说道:“那李纯家境普通,若是按照这般下去,多半连养活妻小都不成。”

那些文官大多面露会心的微笑,这便是儒家一直在宣扬的道理——书中自有黄金屋!

张辅看到了这些微笑,他也笑了,却是冷笑:“那李纯考个秀才就考了八年,堪称是家徒四壁。”

穷文富武只是相对的,一个家庭供养一个读书人很艰难,笔墨纸砚样样要钱,想拜个好老师也得花钱,为了维持读书人的体面更是要花钱。

可以这么说,若是一个普通人家全心供养一位屡试不中的读书人,那么贫困就离他家不远了。

“一朝侥幸中了秀才,地方官便上报免了他家的赋税,那日子也就是能过得去吧?”

张辅看到那些文官们面色微变,杨荣甚至都有些尴尬,就说道:“此人一朝被免粮,随即就广收田地,区区一秀才,居然收了五百多亩地的投献,张某敢问,这是谁给他的胆子?”

呃!

文官们集体哑火了,盖因秀才免粮也有额度的,上限在八十亩。

“那人有了钱,大抵觉得自己考不上举人,就整日游荡,周围之人皆是一群秀才,吟诗作对,依红偎绿,好不快活!”

“十年寒窗苦,一朝有了功名,放浪形骸……”

张辅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喝道:“此等人于国于民有何用?蛀虫!”

张辅的话就像是巴掌,啪啪的打在这些文官的脸上,痛,却不能出声。

朱高炽摩挲着镇纸,看表情好似在神游物外。

这是朱棣的言传身教:臣子们争吵时别干涉,吵的越久,吵的越激烈,最终暴露的本性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