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梅惊弦笑了笑,安抚好了几只受惊的鹿儿,取出衣物将自己收拾好,又打发了被动静引来的店伙计后,亲自动手将被打乱的房间收拾好,有些破损严重的物什随手扔到一边,打算明日照价赔偿给店家。
“对不住了梅兄弟。”追命也动手帮忙,一边道:“打坏了你房间里的东西,这样,打坏的东西我来赔,你这几日的房钱也由我来结!”
“不过一些普通的物件,不销多大的花费,崔三哥无须挂怀,”梅惊弦整理好了东西,拿了刚刚一番动乱中幸存下来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再者,刚才多亏崔三哥及时赶来,解了我那难言之围,说来我还应当给崔三哥道谢呢。”
“嗨,梅兄弟可别取笑我了。”追命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一抹嘴道:“小兄弟真人不露相,即使我没来,那淫贼也不是你的对手,反倒是我粗手粗脚,累得你坏了东西。”
“我方才说了,不过几个物件,无须挂怀。”梅惊弦坐下来,抱过一只小鹿在怀中抚摸,顺口转移了话题,“不过方才我听崔三哥与那采花贼的对话,原来崔三哥竟是名满天下的神捕追命,倒真让我倍感惊讶。”
“不过是旁人取的诨号罢了,”追命朗声一笑,接着道:“倒是你这小兄弟,年纪小小,一手音攻之术当真厉害,先前我还怕那雄娘子害了你,一晚上就盯着听你房间的动静,结果却是白忙活了。”
“雄娘子?”
“这雄娘子是一个不入流的采花贼,武功一般般,轻功还算不错,偏还擅长伪装隐匿,扮作良家人,倒是让他逍遥了好些年。他近来屡屡犯案,从京城到保定的这一路,已经害了好些姑娘了。”追命叹了口气,接着道:“我隐匿行藏追了他一路,这两日确认了他的身份,本想找个时机将他捉拿归案,却没想到他身上既然还有神水宫的独门毒药天一神水,也不知道和神水宫是什么关系。”
梅惊弦听说过神水宫的名号,在曲无思要前往移花宫而和他分道扬镳后,上官丹凤曾经和他提过一两句,神水宫与移花宫相似,都是男子禁入的女子门派,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武功高强,其名可与移花宫邀月宫主并驾齐驱。
他此刻对这淫人妻女害人性命的采花贼深恶痛绝,一想起自己曾经被这淫贼视为目标,胃里更是生出了一股作呕的冲动,“这淫贼在外一日,还不知要害多少女子,崔三哥可有什么办法追踪到那淫贼的下落,若有所需,我也可尽一丝绵薄之力。”
“不急。”追命扬唇一笑,带着几分神秘与促狭的意味,“梅兄弟,明日一同登高赏景,可不要忘了啊。”
……
自古以来,九九重阳节便有登高辞青的习俗。
此刻城中各家各户门口都插了茱萸,街边蔓延着清雅的菊香,路上几乎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出城登高的人群。
人们言笑晏晏,不论男女发髻上皆簪着菊花,手臂上挽着食篮,其内放置着重阳糕菊花酒等物。
梅惊弦头上也簪了朵金菊,正是昨日入城时老人所赠的那朵,少年面目秀雅,白衣青带,广袖蹁跹,和形容落拓的男子走在一起,登时引来了一阵阵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