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酒壶的许七安,听见有人在身边骂他。
他臭不要脸地笑道:“你就是嫉妒我的优秀,你怎么知道我是骗子,你又不在云州。”
老阿姨牙尖嘴利,哼哼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云州案?”
许七安给她噎了一下,没好气道:“还有事没事,没事就滚蛋。”
老阿姨气道:“就不滚,又不是你家船。”
她身子娇贵,受不得船只的摇晃,这几天睡不好吃不香,眼袋都出来了,甚是憔悴,便养成了睡前来甲板吹吹风的习惯。
恰好看见他和一群大头兵在甲板上聊天打屁,只能躲一旁偷听,等大头兵走了,她才敢出来。
许七安不搭理她,她也不搭理许七安,一人低头俯视闪烁碎光的河面,一人抬头仰望天边的明月。
老阿姨不说话的时候,有一股沉静的美,宛如月色下的海棠花,独自盛放。
月光照在她平平无奇的脸蛋,眼睛却藏进了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既幽深如大海,又仿佛最纯净的黑宝石。
许七安喝了口酒,挪开审视她的目光,仰头感慨道:“本官诗兴大发,赋诗一首,你走运了,以后可以拿着我的诗去人前显圣。”
她嗤笑一声,满脸不屑,耳朵却很诚实的竖起。
虽然很想打击或嘲笑这个总惹她生气的男人,但在诗词方面,他是大奉儒林公认的诗魁,出言不逊只会显得她愚蠢。
等了片刻,仍不见他念诗,静等佳作的老阿姨忍不住回头看来,撞上一双戏谑的眼神。
她又生气的扭回头。
接着,耳边传来那家伙的半叹息半吟诵的声音:“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