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慢慢就变了样。
曦太子听的有些羞耻,解平芜却不觉得怎样。摄政王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做什么事都能理直气壮,自己错了就是错了,哪怕对方大度不罚他,他就没错么?这都是应该的。当年在外打仗时,他也听过老兵们互相调侃,有媳妇是一件十分光荣,值得夸耀的事,惹媳妇生气被关门外,跪搓衣板也是一种感情象征,别人都可以,他当然也可以,普通人家的女子尚能有丈夫疼宠,小太子自然也得有!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无边的摄政王,他不能输!府里下人们说,莫白天天都给媳妇跪呢!
莫白对此极力否认,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王爷你可别乱说!
不仅罚自己的跪,政事半点不耽误,解平芜还包揽了东宫所有事务,曦太子的衣食住寝,行走坐卧,一概由他打理,今日吃什么穿什么,什么时间做什么,喝温水还是果汁,条条样样,务必要做到曦太子满意。如果曦太子表达出看折子欲望,他斟酌着太医说法,小太子的身体情况,也会适当挑选几个折子出来给他看……把自己忙成了八爪鱼,却一点都不累,还精神饱满,随时等待小太子的下一个召令。
曦太子这几日也是把自己惯坏了,有情绪就发出来,一点都不忍着,明明是他自己要看折子,结果看了两张就累,叫安公公把折子甩给解平芜,还放话:“摄政王这般偷懒,不理政事,是想累死孤还是累死孤肚子里的崽!”
解平芜不但不生气,还非常吃这一套,他现在就喜欢小太子冲他发火,跟他闹脾气,打罚都可以,最好再咬两口!情人之间的打闹叫事么,那就是撒娇!是男人的,就该让着媳妇!
到了孕晚期,曦太子身体很不舒服,小腿到脚浮肿的厉害,夜里也睡不好,解平芜就搓暖了自己的手,帮小太子揉。小太子不让靠近,他就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过去,手伸到被子里,慢慢给他揉,见他睡得不舒服了,还会帮他调整姿势,帮他翻身,或者肚子侧边垫个软的不行的薄垫,只希望他能睡得安稳一点,久一点。
小太子醒了,不满意不高兴,脚踹过来牙咬上来也没关系,让滚他就滚,反正就一个宗旨:让他不照顾小太子不可能,但坚决不可以让小太子生气!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天气暖和了,曦太子的胎也稳了,刘太医请平安脉,情况越来越好,都是好消息。
所有人都很高兴,解平芜却仍然心忧,他这次把小太子气的太狠,哄不好的那种,对方怎么也消不了气,怎么办?
不是没想过其它办法,也不是没人帮忙出个主意,各种方法他都试过了,都不好使。买好吃的好玩的,送礼物哄,苦肉计,美□□惑,他都试过,他甚至找到几对京城出名的恩爱夫妻,暗府衙里悄悄听了人家墙根,学来的方法都不管用。曦太子似乎很难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好像他现在说的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在骗人,是演戏,不是真的,他只想听真话,想要一份真正的坦诚。
解平芜愁的又开始训练禁卫军了。
到底怎样,才能让小太子相信他的真心,相信他真的知错了,悔过了,真心想做出弥补,不是为孩子,为了和好在演戏?
还是安公公够精,出了个主意:“要不……王爷喝顿酒?”
他现在已经知道摄政王这个毛病,酒量不行,一喝就醉,醉后就忘,可醉了的当下,会出奇的遵守本身,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心中所想,不掺假。
解平芜立刻就动摇了,到底是宫中老人,就是会替人解忧!
他认真想了想,认为这个方法真的可行。他醉后所有行为发自内心,小太子见了,不管是不是嫌麻烦,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定会问问题……只要他乖乖把问题答了,事情不就解决了?
莫白有些担忧:“太子殿下要是不问呢?”
解平芜看着自家副将,用鼻子哼了一声:“蠢。”
小东西那么聪明,怎会不抓住机会?
莫白也知道自己笨了一瞬,立刻恢复严肃:“那属下就为自己请个情了,”他单膝跪地,“此次行动,还望王爷老恩准属下参与。”
参与干什么?当然是助功!万一就是那么不巧,太子不想理摄政王,不想问问题呢?他就想办法引导,让王爷大声说出心里话,剖白心迹!
解平芜扶他起来,眼神极为郑重:“本王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交给你了。”
莫白憋了一句:“别,当心太子殿下吃醋。”
“他会醋?”
不等莫白回答,摄政王转了身,唇角翘起:“是,他只会为本王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