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是席蔓莎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她好像带着哭腔,“是我。”
我急道:“你怎么了?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席蔓莎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老师有点害怕。”
我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没事。”
“别怕,别怕,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啊!”
我火急火燎地把手机装进兜里,也来不及穿什么衣服了,还是白天那身,顶着冷风就跑出了门,开上宝马往宣武医院奔去。住院部大厅黑着灯,正门早关了,大铁链子上着锁,我敲了几下也没人开,后来找了半天才跟住院部侧面看到了一个小偏门,顺着安全梯爬到心内科,呼哧带喘地往前跑。
那边,本应该安安静静的监护室外面聚集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个大龄的妇女还在呜呜地哭。
我一看里面没有席老师的家人,心头松了不少,一口气跑过去,滴滴滴,输入监护室的密码,等大门咔嚓一声开了,我便用最快的速度抓起鞋套,一边往里走一边穿鞋套,对着护士台道:“护士,席蔓莎怎么了?”
小护士看看我,悄悄朝我一挥手。
我会意地凑过去,紧张道:“您说。”
小护士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刚才一区死了一个人,突然心肌梗塞,送进手术时就不行了,他在你女朋友旁边的那个床,嗯,就那老咳嗽的老头,你女朋友可能被吓坏了,刚才一直捂着被子偷偷哭呢,可能她是怕她自己也突然发病吧,你最好劝劝她,别让她多想,要不没病也得给想出病来。”
我实实松了口气,“她那人就这样,什么事都往坏处想,谢谢你了啊。”
走进一区,我发现席蔓莎还保持着我晚上走之前的那个姿势,蒙着头,缩着身子。而她旁边的7号床位,果然空荡荡了。我慢慢坐到她床上,把她脸上的被子往下一拉,“席老师,我来了。”
席蔓莎惊吓般地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看看我,紧绷的神色松弛了不少。
我拉住她软绵绵的小手儿拍了拍,“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