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这么说,我应该的。”我走到监护室一号区的墙角下,拿起电热水壶给席老师柜子上的水杯蓄满热水,然后拿着杯子递给她,“大夫让你多喝点水,烧就退的快了。”见她不接,我无奈放下杯子,对老太太道:“席老师的病根还是在先天性心脏病了,这次的心肌梗也是它引起的吧?”
老太太眼眶有些湿润,“可不是嘛,唉,二十几年了,本来说孩子小的时候做手术恢复的几率最大,可当时我们家经济状况有限,孩子也没办法上保险,都得是自己全额支付医药费,没钱做手术,这一拖,现在就是想做,完全复原的机会也不会太大,而且还有很大风险,唉,都怪我,怪我。”
席蔓莎从被窝伸手拉住母亲,“妈……”
我一迟疑,看看她们,“我是这么想的,您看行不行,嗯,等席老师烧退了挺过去这段日子,我想送她去美国治疗,那边的设备和医疗状况比国内先进些,手术的话,成功的几率也很大。”
老太太和席蔓莎均是一呆:“美国!?”
我点点头,刷刷写了一个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老太太,“这是我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您随时可以打给我,嗯,具体怎么样您几位商量,只要您觉得行,我立刻给您联系国外,医院也好,大夫也罢,咱们都用最好的,争取将风险降到最低,嗯,还是那句话,钱的事情您甭操心,我出,花多少都没问题。”
老太太愕然地接过电话号码,“美国治疗?那得上百万的花费吧?”
我道:“钱再多也就那么回事儿,总比不上人命啊,您说是吧?”
“你……唉……这话怎么说的。”老太太抹了抹眼泪,“你让我们说什么好呀。”
向来消极的席蔓莎无精打采道:“别费钱了,我的病我知道,这辈子是治不好了,去了美国也没有意义,活一天算一天吧。”
老太太急了,打了她被子一把,“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席蔓莎瘪瘪嘴巴,抓起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不再吱声了。
那边,监护室的护士喊了句:“探视时间到了,家属请回吧。”
老太太赶紧隔着被子嘱咐道:“蔓莎,你打小开始有什么事就都习惯往坏处想,你学学人家小妍妍行不行,开朗点,乐观点,你这又不是什么绝症,比起癌症那些病,你这算得了什么呀,想开点,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挺过了这次,以后你绝对顺风顺水了,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是吧?嗯,时间到了,我也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你一定得听医生的话,好好吃饭,多喝水,知道吗?”
被窝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嗯”。
老太太叹叹气,跟我一起拿着单据出了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