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骂了自己一通,我心里舒服了许多,压下心头的惭愧,进了车库,开车往南驶去。路上,我给蒋妍打了一个电话,可她手机好像没电了,一直关机,无奈,我只好打了蒋叔叔的手机,跟他问了问席老师所住医院病房号。
宣武医院。
我快步上了住院部的楼,顺着心内科病房一直往前走。
“护士,麻烦问一下。”我停住脚步,侧头道:“心内监护室在哪?”
白衣女护士指指南边,“最顶头就是,探视时间快完了,你要去最好快一点。”
道了谢,我小跑了几步,按下了监护室的门铃。几秒钟后,里面出来一个戴口罩的医生,我跟他报了席蔓莎的名字,医生拿着夹板查了查,哦了一声,一指旁边小柜子上的透明塑料鞋套,“穿上鞋套,里面禁止大声喧哗,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好,您放心。”见他要走,我急忙叫住他,“大夫,麻烦问下,她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低头看看病例,答道,“我不是她跟监护室的主治大夫,刘主任才是,不过,嗯,病人情况不太乐观,虽然支架手术很成功,但她做完以后就一直在发烧,三十八三十九度,高烧不退,加上先天性心脏病,嗯,总之这十几天是危险期,一定要让病人配合我们,先把烧退下去。”
我心头一紧,“还有危险?”
医生嗯了一声,“刘主任打饭去了,具体情况你问他吧。”
“好,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我快速抓过鞋套穿上,往前走了一大段,在左右两侧的病床上寻找着席蔓莎的踪影。
蓦地,一张憔悴的脸庞进入了我的视线。
那是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苍白,无力,虚弱,满是病态。
我心中一阵绞痛,眼圈不禁有点发红,“席老师……”
席蔓莎和坐在她旁边正给她摆弄脑门上的冰袋的老太太齐齐看向我,老太太的目光闪过一丝迷惑,席老师只看了我一秒钟,就快速别过头去,看向窗台的方向,抿着干巴巴的嘴唇,不理我。
老太太道:“你蔓莎的学生?我是她母亲。”
我迎过去,“我叫顾靖,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