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一笑,瞥了我一眼,答道:“单子早签完了,那行,我再蹭顿饭。”
被无视的我讪讪一笑,询问的目光投向邹奶奶:“妈。”
其他人都小心看了看邹月娥的脸色,最后,邹奶奶迟疑道:“住吧,楼下有空房。”
见邹月娥没说什么,黄母干脆还了个人情给我:“小靖,我不太睡得惯上层,要不咱俩换换吧,你睡楼上,我们娘俩睡一层。”
“成,我睡哪都成。”我立刻给了黄母一个感激的眼神。
晚饭的时候,七姑八大姨等一些邹家远一些的亲戚都没有来,家里只摆了两桌,我终于有资格跟邹月娥一个桌子吃饭了,不过,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盖因跟邹姨挨着的不是我,而是荆涛,他们俩一杯一杯地干着茅台酒,喝得不亦乐乎,我拿起杯子想跟邹月娥喝一个吧,可人家不给面子,唉,要不是黄母和二姑在一旁打圆场,我还真下不来台了。
荆涛很是幸灾乐祸,“伯父,伯母,我敬您二老一杯。”
等他们喝完,脸红脖子粗的大叔晕晕乎乎地举起杯:“月娥,敢不敢你跟大叔干一杯?我就不信了,我喝了三十多年酒,还喝不过你一个女人家?来!”大叔和邹月娥都各自喝了一斤出头,但邹姨的酒量岂是吹出来的?不但一点醉意都没有,而且别忘了,她下午吃饭之前还自斟自饮地喝了小一斤呢,等于现在已经连续喝了两斤多,与其他人酒量差距相当明显。
“好啊,呵呵,我敬您。”邹月娥刚要端杯一饮而尽,荆涛却拦住了她。
他假么惺惺道:“大叔,月娥喝了不少了,别喝坏了胃,我替她跟您干了吧。”
我把脸往下一拉,有点不高兴了,心说你算老几啊?我们一家子喝酒,有你屁事儿?
可偏偏,荆涛似乎在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帮过邹家不少忙,无论邹月娥也好,还是邹家的亲戚也罢,都很给荆涛面子,他一说替邹月娥喝酒,大叔也不敬她了,转而跟荆涛喝起来。我冷冷看他一眼,这叫什么事儿啊?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月娥跟荆涛是男女朋友呢!
这份郁闷一直延续到了饭后。
大约七点钟不到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屋里只剩了八九个人。
荆涛没少喝酒,迷迷糊糊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似乎是醉了七七八八,跟邹奶奶几人聊了几句,他突然抬起腕子看看表,哟了一声:“都七点了,我得回北京了。”他眼神好像很清醒,但站起来的时候,腿脚却打了个晃荡,险些没站稳,“哎呦不行,今儿个喝得真有点多了,呼。”
邹奶奶关切道:“你一个人开车来的吧?那怎么回去?酒后驾驶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