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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爸没告诉我,否则我早回国了!”

北屋里,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都少说两句吧,大家坐下来商量商量这房子到底怎么办,是卖了还是留着,都说说。”

那叫芳子的妇女给我指了指院子:“喏,家具瓷器什么的都在院子里摆着呢,你自己看,有相中给我们出个价儿。”说罢,他们几个全都进了北屋,不过许是怕我和斐小红拿了东西跑掉,门却是没关,说话声我们也清楚地听到了。

原来,屋里聚在一块的都是石爷爷的儿女,正在争房产,老大说最大的北房必须归他们家,其余的几间分给剩下几个人,但老二老三显然不干,甚至,一直照顾石爷爷的保姆也嚷嚷着要一间房,几分钟后,几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我没工夫关心他们,眼神飞快寻摸着,可是,却连一只金鱼的影子也没看着。

斐小红倒是专心,蹲在院里的一堆废家具前面翻来覆去的看,过了会儿,还偷偷摸摸地往北屋瞅瞅,旋即用指甲盖狠狠抠了一把椅子的腿,露出了里面的木料,“……顾靖,你来,看这是黄花梨的吗?”

我过去一瞅,摇摇头:“普通的木头,没什么特别的。”

“那这个呢?”斐小红抓起一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小碗,“民窑?明清的?”

我接过来捏了捏,“民国的而已,不值钱。”连续看了好几件,也没发现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倒是跟墙角的一处花盆边上,瞧见了几个捞鱼的大网子,心中一定,估计自己没走错地方,金鱼八成是被放在哪间房子里了。

等了会儿,北屋的争吵声渐渐小了些,他们好像暂时达成了一致,要把房子和石爷爷的所有家当全部卖掉,然后余下的钱大家再按照人头分配,这样最合理一些。这里面,我没看到那个后来上北京参加金鱼大赛的青年,他应该是石爷爷的孙子或者外孙子,这次没有过来。

等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来后,芳子问我:“看完了吗?”

斐小红还在不甘心地跟木头堆里翻腾,我则道:“暂时没看见什么,对了,您家还养鱼了?”我一指角落的鱼网子。

芳子道:“金鱼,老爷子养的。”

这时,一个中年人道:“鱼还活着呢?”

一三十多岁的村姑道:“没死,我按照石大爷教我的方法一直喂着呢。”她大概是保姆。

我心头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道:“诶,我一直也挺喜欢金鱼的,家里别墅刚好带了个游泳池,这么冷的天也游不了泳,我还寻思多弄几条鱼养着呢,反正金鱼不太怕冷水,只要不结冰就没问题,嗯,您家金鱼卖不?价格合适的话,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