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晏婉如,涉及到我那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我也有必要编一个善意的谎言。
说起来,我也真不清楚这画为什么会在公安局里,可能是有人想托公安局领导办事儿,借机送礼,结果没有沟通好,对方也不知道画里有画,嗯,也可能是《修竹仕女》的主人为了安全,把画藏了起来,最后自己忘了或者去世了,继而导致该画流出到市场,被公安局买来当做装饰挂了起来。
反正,我只知道半年后那篇闹的沸沸扬扬的新闻报道,一个朝阳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因为涉嫌一起包庇案被有关部门查处了,后来调查时发现,他妻子的账户上面居然有好几百万的巨款,追查下去,那位副所长终于交代了问题,说钱不是他受贿得来的,他被调任所长前是市公安局的,有次跟人在走廊聊天时无意中把一副山水画弄坏了,他怕招来领导反感,就把画拿回了家,准备第二天买副新的挂上,结果,却发现了画轴里的秘密,竟翻出了一件张大千的画,跟妻子商量后,他们偷偷把画卖掉,该人开始用钱打通关系,才下放到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
等案件水落石出,当初收受贿里的几人也受到了牵连。
新闻是我和老爸老妈一起看的,那时我还在想,我怎么遇不见这样的好事儿?
然而风水轮流转,谁想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活的机会,让我有条件将本应该是那刑警得到的《修竹仕女》拿到了手,而且我是走了正经的路子,这画等于是为市局立功而提供给我的奖励,就算以后有人查出来,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我道:“莲莲,这事儿不许拿来跟同学吹牛,谁也别告诉。”
晏婉如我很放心,不用嘱咐她也不会说的,但莲莲这丫头嘴巴太大,万一这事儿从她嘴里传出去,公安局又找我把画要回的话,我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莲莲小脑袋猛点:“知道知道,打死我也不说。”
我咦了一声,心说她怎么突然这么听我话了,结果这丫头第二句话就气得我直瞪眼,莲莲老大不要脸地嘿嘿一笑,“靖哥哥,我想要辆汽车。”
我没好气地一翻眼皮:“谁刚刚说我傻来着?”
莲莲怪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张牙舞爪道:“谁敢说我靖哥哥傻?我跟谁急!是谁?站出来!”
晏婉如噗嗤一笑,拉着女儿坐到她腿上:“傻样儿,别闹了。”
“晏姐,你给估个价儿?”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别忙活了半天还凑不齐别墅的装修费。
“嗯,我想想。”晏婉如站起身,围着画卷转了两圈,末了,她沉吟道:“这副《修竹仕女》在张大千的画里虽然属于中下档次,但按照近些年来的拍卖行情,不加佣金和税金的私下交易,这画应该能卖到四百万元左右。”
听到这个价格,我心中大定,够了,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