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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光线,那一刻,五感和四肢的支配权好像重新回到了我手里。

微微张开似吊着铅块的眼皮,努力往前方看去。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了一间屋子,不对,四周没有墙壁,这是一顶简易帐篷,我躺在一张床上,全身上下都被绷带缠住了,跟个大粽子似的,周围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还零零散散有几套简易医疗设备,滴答滴答,挂在铁架子上的液体顺着导管慢慢流入我手腕的血管里。

“得救了?”我气息微弱道:“我没死?”

“啊!你醒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女大夫惊喜地对外面喊道:“太好了!主任!他醒了!”

我想扭头,但发现脖子又酸又僵,根本动不了,“我这是在哪?”

“是救援官兵跟杨村外面山坡上搭的临时帐篷。”女大夫道:“你已经昏迷一个晚上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晏老师!您也是伤员!请配合我们工作!不要随意走动!晏老师!”

“他醒了……他醒了……”是晏婉如喃喃自语的声音。

帐篷里,披着军大衣的晏婉如焦急地走进来,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勉强让自己笑了一下:“晏姐,您也没事吧?”

晏婉如眼睛红红地看着我,突然一捂嘴巴,呼地一下扑到我床前,呜呜大哭起来。

我呃了一声,想伸手给她擦擦眼泪,但手也动不了,“别哭了,咱们不是都好好的么,你快回病床躺着吧,别给大夫添麻烦了。”可不管我怎么劝,晏婉如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我被子呜呜哭着。

她的哭声引来了不少人,老村长和几个村民陆陆续续走进帐篷,我还看到了杨义,看到了他的父母。

我笑了笑,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

穿白大褂的主任提醒道:“病人还在恢复期,有话大家尽快说,别耽误病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