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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停了,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推门走到院里,泥土和草籽混合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我一伸懒腰,对着放晴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晏婉如冤枉自己的憋闷感稍稍释放出了一些。

北屋门开着,这时,我眼角瞥见了似乎也刚刚起床的晏婉如,她正和杨义父母在屋里吃着早餐,贴饼子和粥汤。见我在院里,饭桌上的杨义忙对我招招手,“……起了?看你昨天睡得晚,早上就没叫你,嗯,饭刚弄好,趁热吃吧。”昨晚,杨义问过我和晏婉如之间为什么吵架,知道后,他还安慰了我两句,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让我心里暖乎乎的。

不过,我刚一走进北屋,杨义父亲就哼了一声:“饭没他的份!”

杨义脸色不太好看:“爹,你干什么?”

杨义母亲也冷言冷语道:“我最瞧不起见死不救的人!更别说是自己朋友的女儿了!忘恩负义!哼!你爹说得对!让他住一宿就不错了!还有饭给他?”他们一定是昨晚在外面听到了我和晏婉如的争吵,继而选择相信晏婉如。不难怪,对杨村的人来说,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地人,而晏婉如却是享誉全国的大慈善家,谁的话有分量?谁的话可信度高?一目了然。

杨义气道:“爹!娘!”

杨义父亲厌恶地摆摆手:“想吃饭?让他自己去山里找!这里不欢迎他!”

晏婉如一声不吭地低头吃着贴饼子,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胸口一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再多言,转身回到杨义的房间拿上了自己的背包,还没等我出门,抓着一个贴饼子的杨义就迎了进来,“……顾靖,给,别理他们,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谢谢。”我叹了叹气,抓起纸笔给他留了个电话:“晚上之前我就回北京了,这是我的手机号,要是以后来北京,记得找我。”看得出,杨义是很崇拜晏婉如的,但这个时候,他却没把信任给她,反而是给了刚认识没几个小时的我,这个朋友,值得交。

杨义道:“路不好走,下午我送你回县城。”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去山里找点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

与杨义告了别,我紧了紧背后的书包,没去山里,而是拐了个弯儿,跑到不远处一个比较破烂的院子前敲了敲门,咚咚咚,给我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警惕地上下看我一眸子,“什么事?”

我定定神儿,拿捏着语气道:“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收东西的,比如瓶瓶罐罐啊,书书本本啊,嗯,我能进去看看吗?”视线往院子一瞥,我已然在她家窗台上发现了一个看不出年代的瓷碗,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应该是老东西。

妇女不耐烦地撇撇嘴:“不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