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砌的围墙坑坑洼洼,高矮不平,几乎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敞开的院门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几栋上年头的房子破破旧旧,可能从刚落成起就没有翻新过,连颜色都没,就剩了干巴巴的黄土色,甚至有一间屋子,屋檐那头都塌了一个大角,只裹着个塑料布,这要是下雨,能不漏吗?
邹月娥站在原地怀念地看了看,笑道:“我们村里分两种人,很极端,一种是特别勤劳,一种是特别懒惰,喏,你看我家穷的这个样子,显然属于后者,这些年啊,我零零散散也给家里寄回过不少钱,可房子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邹奶奶看向我:“小靖,家里有点穷,你别嫌弃。”
我摇头道:“没有那回事儿,挺好的。”
邹奶奶领我们进去,农家小院里堆满了老玉米棒子,房顶上也有,金灿灿的,很迷人。
忽地,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大的男孩从背面的破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们,他呆了一下,叫道:“娘!姐!你们怎么回来了?”路上问过邹奶奶,她好像没把我要来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愣说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邹月娥露出笑容:“行,又长大个儿了,过来让姐看看。”邹奶奶和邹爷爷有两个孩子,男孩八成是她亲弟弟,我记得叫邹吉祥,一个土的掉渣的名字,年岁嘛,可能真精打细算地论起来,我还比他小呢。
邹吉祥兴奋地跑过来:“姐,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也不回来看我啊,我都想死你了,爹也是,常念叨你呢。”
邹月娥摸摸他的脑袋:“姐工作忙,一直没工夫。”
吱呀吱呀!
开门声不绝于耳,不少穿得土里土气的人开门而出。
“月娥?”
“哟,月娥回来了?”
“他叔,快出来!”
邹月娥许是想等他爸出来再把人给我介绍,所以,暂时没顾上我,七姑八大姨的叫了一遍,就被亲戚们围成一圈,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问着她跟北京的生活状况,大概在他们看来,邹月娥是家里比较有出息的人了,毕竟是在大城市工作嘛。
“我跟北京都挺好的,身体也没事……”邹月娥都忙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