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把一张票据递给他。
看了后,对方点点头,拉开卡车后面的挡板,开始一块块往下搬,并随着严老板领路,把石头抬到了他店后面的小工作室里。石头数量不少,来来回回许多次,才全部搬干净。给司机支付了运费,我跃跃欲试地搓搓手,跟照顾客人的严老板的老婆知会了一声,拐弯进了工作室。
屋子不算宽敞,十五平方米左右,石料堆了满地,顿时显得更加拥挤起来。
严老板正蹲在两盆君子兰前给花浇水,见我进屋,他放下塑料喷壶在窗台上,问道:“现在就切?”
我一点头:“麻烦您了。”
严老板拿一块黄抹布擦了擦手心的汗,呵呵一笑:“我做鸡血石生意的这几年加起来切过的石料可能也没这回多啊,四十二块,嗯,能过过手瘾了,哈,小伙子,墙角有板凳,你离远一点等吧,别弄你一身灰。”
“没事儿。”我可不想错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后退了几步,却没走远。
搬来切割器,严老板随手抓起一块离他最近的石料,放到旁边的空地上,拎起机器,转开齿轮,吱啦吱啦,切割机便在我饱含期待的目光下切开了第一块毛料。这块鸡血原石属于中等偏下一些的成色,重量大概十斤左右,不大,然而为了避免不小心把血切掉,严老板的动作很小心翼翼,足足切了十多分钟,才将这块料子的鸡血从叶腊石里剥离出来。
嗯,大约有一方整章的样子,血色还行。
严老板满意道:“这料子表皮看也就能出四分之三的整章,不错,不但没擦亏,反而还擦涨了一些,嗯,好兆头啊。”
我却没放在心上,“……那这块给您吧,全当抵了加工费了。”
严老板一愣,“那怎么好意思,加工费也用不了这么多。”
我道:“是这样,我快开学了,这两天急着想赶回去,所以……”
“哦……”严老板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呵呵,行,反正外面有我爱人招呼着生意,我今天就什么都不干了,踏踏实实陪你把料子都切出来,什么时候切完什么时候休息。”他歇了歇手臂,再次抄起切割机,想着另一块石头压过去。
听到齿轮与石料摩擦地噪音,我条件反射地加快了心跳,干巴巴地望过去。
这是我最开始拍到的较小的石料,几千块钱而已,看着表皮杂质一点点被齿轮切去,我连眼睛都忘了眨一下,一分钟,五分钟,八分钟,呼,当切割器第几十次落刀时,石料表面仍没有见血,尽是一片黑色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