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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老妈把勺子往我手里一塞,瞥瞥我爸:“我就说不是他花钱买的吧,谁核桃不一对儿一对儿买,哪有挑单个儿的?切,你非不信,不依不饶的至于吗?”把烧饼带着芝麻的那层皮揭下来,老妈一口送入嘴中,嚼了嚼:“是,你爸临终遗言说过不许你和小靖碰古玩,但咱爸指的是拿古玩做买卖赚钱,又不是指绝对不能碰,哼,你净搞那形式主义。”

老爸脸一黑:“你再说一遍?”

见他急了,老妈翻翻白眼,一口口咬着烧饼,没再言声。

老爸伸手鸭嘴儿核桃拿起,丢到沙发上,后而看我一眼:“……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以后少往家带,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懂吗?”

“知道了。”

其实,随着这些天与古玩文物的直接接触,我越来越理解爷爷和父亲的话了。元青花罐的从收集到拍卖的种种失算让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与不成熟之处,也更加体会了古玩行当的惊心动魄,它比任何行业的风险都要大,好比前两天,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让我与百万巨款擦肩而过,且欠下一笔大额赔偿,从天堂到地狱,也许真的仅仅只需要几分钟时间,让你措手不及,无法预测。做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它跟赌博一样,一天不戒,你就一天不知道自己是赢是输。所以,在没有挣够钱,没有收手以前,我还是不打算把我捣腾古玩的事情告诉爸妈了,亲朋好友那边,能瞒也一定要瞒住。这样的话,即便有一天赔得一无所有,我也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在爸妈眼里,一切都未曾有过变化。

没了压力,挺好。

喝了口不算很稠的豆浆,我拄着下巴磕,开始考虑起下面的赚钱计划。

再去哪捡漏呢?还有什么我没想起来的事件吗?

“别瞎拨台,唱唱跳跳的节目有什么好看的?瞧瞧新闻!”我妈一把抢过遥控器,嗒嗒按了几下。

画面一转,屏幕中蹦出女主持人甜美的嗓音:“……近日,瀚海的瓷器专项拍卖会上拍出了一件经多次修复、损坏严重的元青花罐,据说,罐子是从支离破碎的状态粘合修复的,而它的成交价格,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三十五万元,引起社会各界的轩然大波,这个拍价,也将元青花残器的价值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可以预见,今后的古瓷市场……”

老妈咽下了嘴里的烧饼,一撇嘴道:“你说这一破玩意儿,咋这么值钱呢?”

“物以稀为贵。”老爸道:“嗯,电视新闻上没报导,不过我看报纸上说,把元青花送去瀚海拍卖的,好像是个还在上学的孩子?”

“孩子?”老妈立刻表现出一幅心理很不平衡的模样:“谁家缺德孩子这么运气啊?百多万的东西都能让他淘换来?”

我咳嗽一声,“妈,说的别的吧,晚上咱吃什么?”

老妈侧过头瞪我一眼:“我说元青花呢,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的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