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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刚要在中间的病床上坐下,结果却徒然一愣,眼巴巴地看了看席老师的手。

此刻,席蔓莎不仅右臂被打上石膏吊在脖子上,居然连左臂也同样裹着白纱悬于胸前。

我有点傻眼:“您这是?”

席蔓莎略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昨儿晚上在医院花园里遛弯时没看见路,踩在石头子上摔了一跤,右手不能动,落地前就用左手撑了下地,嗯,也骨裂了。”我汗,你也忒脆弱了吧?不过想一想,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换成我猝不及防地摔倒时,用单臂支撑全身的重量估摸也得受伤,更别说身体一向单薄的席蔓莎了,没骨折都是好事儿。

“那今天还能出院吗?”

“能,姐夫他们一会儿就到,唉,让你见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没用。”

“您可别这么说,现在好点了吗?”

“大体没事,医生说静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老师与学生很难有共同语言,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一边盯着电视机看,一边静等蒋妍父女的到来。不得不说,健宫医院的设施非常齐备,病房有卫生间,淋浴喷头,二十四小时热水,液晶电视,比宣武医院那光秃秃的病房不知强了多少倍。

我去了个厕所,洗过手出来时,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饭盒,里面是大米粥,饭盒盖拖着一个鸡蛋、一个小花卷和一疙瘩咸菜,“您早上没吃?”说完这话,我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自己问得确实有些多余,“您手伤了,我喂您吧?”

席蔓莎眼睛瞅瞅已冷冰冰的粥,迟疑片刻,摇摇脑袋,“……算了,老师不饿。”

我瞧了眼她脸上的表情,逐拿起饭盒往外走,“您稍等,我去把粥热热。”

问了护士,她却说护士站没有微波炉,经人指点,我来到了神经内科的监护室,按了按门口的铃,跟给我开门的护士好说歹说了一阵,人家才挺不乐意地把饭盒拿走,五分钟后交还给我。道了谢,我回了208病房,把微波炉热不了的鸡蛋剥了皮,放进米粥里加热,“……先吃个花卷?”

席老师许是真饿了,客道地推辞了几下,终究还是点了头,“唉,那麻烦你了。”

见她裹着病号服的腿往里挪了挪,我就挨着她坐了过去,拿起花卷送到她略显苍白的嘴唇旁。她犹豫着张张小嘴儿,用洁白的小门牙轻轻一咬,小口小口地咀嚼着。不多久,画卷和米粥都进了席老师的肚子。

十点四十分,我正喂她吃最后一个鸡蛋呢,房门一响,那个我昨天见过的中年人和他爱人双双进屋,他爱人推着轮椅瞧了瞧我,呵呵笑道:“小席,瞧你男朋友对你多好,还喂着你吃。”她丈夫拿胳膊肘拱了她一下,“……别瞎说,那是小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