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区附近的公园,在湖边凉亭中落座。
时间尚早,太阳刚出来没多久,热气还不十分逼人,风从水面上刮过来,带来丝丝凉意,湖中种了几丛睡莲,不时有几条鲤鱼从中穿过,潜回水底时鱼尾跃出水面,留下圈圈涟漪和一尾一闪即逝的红。
夏遂芳面色和蔼地看着他,讲话的声音也是柔和温婉“真不好意思没能请你上去坐坐,静瓷最近还好么?我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之前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这两天在国外。”
闻铮言挠了一下头“真抱歉阿姨,我最近也在工作,没抽出时间回去,今天也是有半天假期才赶过来的。”他诚恳道:“主要就是,想见见您。”
夏遂芳轻摇了一下头“我可以理解,你们年轻人么,忙点是正常的,尤其又是这个行当,不过忙也要注意身体呀。”
闻铮言被她这话说得一愣,心中暖了暖“阿姨……”
夏遂芳带着翡翠镯子的手幅度轻微地摆了摆“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静瓷也在电话中和我说了,你对他很好,说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照顾他,他在这方面实在有些像他那个书呆子父亲……”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叹口气,转了话锋“不过你倒也不必因为见静瓷和家里闹成这样,就以为名端是一个很严厉的父亲,其实不是的。”
“名端其实是从小就非常溺爱静瓷的,他从来没有指望过静瓷成什么大名,立什么大事业,就是期望他做个清白周正的人,静瓷是他手把手教大的,到了八九岁的时候,还每天把他抱在膝盖上读书识字,每天睡前给他讲历史人物的故事。”
闻铮言想象着一个小小的苏静瓷,窝在被窝里,安静地听他做教授的父亲讲故事,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忆及往昔,她眼底带了莹莹的光“静瓷有和你说过自己名字的由来吗?”
见闻铮言摇摇头,便轻声接着道:“名端从前有一个珍爱的宋朝官窑的古董花瓶,是祖上传下来的,平时宝贝得很,一直亲手打理,碰都不让别人碰,我怀着静瓷的时候,不知怎么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家人手忙脚乱地把我送去医院,慌乱中有人打碎了那只花瓶。”
“原本大家都以为名端要打发雷霆,至少也要秋后算账,但是他只乐呵呵地说:是上天嫉妒他的福气,只许他拥有一个宝贝,便给儿子取名静瓷,对他来讲,那是心中珍宝的意思。”
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你知道的,他们这些人,总是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之前那件事情,他也绝非不相信静瓷,只不过那件事情实在是波及太大了,而且静瓷一走这么多年,宁愿住在国外朋友那里,还和家中断绝了联系,一回来又……”
闻铮言敏锐地抓住重点,皱起了眉头“他和你们说,他出国是住在朋友家?”便无奈地笑一下“不过以他的性子,确实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夏遂芳抬头看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