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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铮言之前找心理咨询师了解过,长时间服用抗抑郁药物的人在停药之后在一段时间内产生戒断反应,比如失眠、焦虑、紧张、或者忍不住因为情绪波动重新去服用药物,但一般会慢慢在一两星期内自行缓解。

这是苏静瓷彻底停药的第二天,有这些反应也是很正常的,闻铮言不动声色地把药片装回盒子里扔到角落,把拿过来的保温壶打开,去拿了两个碗盛了粥,然后用勺子喂到他嘴边,哄道:“吃什么药啊,药这么难吃,咱们喝粥啊,这可是我特地让人给你做的,我陪你一起喝。”

苏静瓷勉强笑了一下,接过勺子“我自己来。”

闻铮言看着他笑,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不想笑就别笑了,我又不是非要看你笑,”他捏了一下苏静瓷的脸“而且你笑不笑都好看。”

苏静瓷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粥喝完,闻铮言才放了心,接下来的一天里,他几乎无时不刻不关注着苏静瓷,生怕他出什么差池,甚至晚上睡觉都梦到苏静瓷再次自杀,然后忽然惊醒。

闻铮言被噩梦吓得一身冷汗,急匆匆地起来,打开苏静瓷的房门,然而床上却空无一人。

他的心狠狠往下坠了一坠,又跑到卫生间,见里面也没有人,快步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看到苏静瓷抱着膝盖,赤脚坐在靠近阳台的地上,微微仰着头。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有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苏静瓷瘦削的背影显得脆弱无比,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月光里,再无踪迹。

闻铮言的心缓缓回到原位,随之而来是淡淡的疼痛。

他没有让苏静瓷站起来,而是坐到他身边,轻声问道:“想什么呢?有心事不准瞒着男朋友。”

苏静瓷回过头来,见是他,笑了一下,然后重新转过头去。

空气寂静半分钟,苏静瓷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说:“铮言,你知道我生病的这几年一直在思考什么吗?”

“什么?”

苏静瓷的声音依旧悦耳如泉水淙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是我?”

“我是一个同性恋,可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肖楠是我大学四年的朋友,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是他却拿我和季琛的照片给媒体,季琛是我的那时的男友,他却可以在出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舍弃我,演戏这么久,我自问没有演砸过一个角色,没有愧对过一个观众,可是他们却可以在不清楚事实真相的时候肆意指责我,就连我的父母,”

他顿了一下,声音已经哽咽,但还是继续下去了“他们也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