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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他说完,苏静瓷解开了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这只表闻铮言很熟悉,只要没有戏的时候,苏静瓷总是戴着,甚至在戏中,他也常常戴着一只手表,只是为了不和角色定位冲突,换成了更普通的牌子。

苏静瓷把没了遮掩的手腕递到他眼前,他看到苏静瓷细瘦的手腕上,横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可以想见当时伤口之深,造成这伤痕的人,又是怎样的决绝。

“也许你会觉得矫情,但是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有过自杀倾向,而且付诸了实践,幸而被救了回来。”

“不,怎么会……”

他心疼都来不及。

闻铮言试探着去触摸苏静瓷的腕上的伤口,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苏静瓷却把衬衫的袖子向下拉了拉,遮盖住那道伤口,仿佛他一直以来,尝试用温和地态度遮盖过去不堪回首的回忆。

他接着说下去,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语调“最严重的的时候,我每天都想着自杀,想着怎么结束这一切。”

“那次割腕未遂之后,我被孟叔送到了国外的疗养院,交给了他认识的心理医生,虽然经过治疗,转为了中度症状,也不再每天想着自我了结,但是……”

苏静瓷看向他,闻铮言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如此浓重的毫不掩饰的悲伤“我不知道我的病什么时候会彻底治愈,也不知道治愈了之后还会不会复发,实际上这种病复发的几率很高,而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像从前那个一心求死的样子,我怎么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难道不怕哪一天回到家,看到我死在你面前吗?”

苏静瓷说这些话的时候,闻铮言就一言不发地听着,听到最后,他的心疼得几乎空了。

他一直努力地在爱眼前的这个人,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知道,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无法亲身触及到他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去。

闻铮言终于鼓起勇气去握苏静瓷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恳切“我不会看着你滑进深渊的,我会拉住你的,你要相信我,我愿意……”

“我不愿意!”苏静瓷猛地甩开他的手,痛苦地道:“你只是没见过我阴暗的样子,如果你长时间和那个我相处,早晚会感到厌倦,这是我一个人的泥潭,我一个人陷在里面就够了,我不要把你也拉进来!”

闻铮言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旁观着你越陷越深,我会有多难过,我还不如死了!苏静瓷,你不能这样就放弃我!你难道就眼睁地看着我为你发疯吗?”

苏静瓷把脸埋进掌心,声音近乎哽咽“铮言,你不要这么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