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送你去。”
我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有些烦躁地说:“不关你的事。”
他帮我拨了拨刘海,然后手肘撑在桌沿上,手掌托着脑袋,就这么转头看着我:“不管关不关我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欢开车,让我送你一趟总可以吧?”
我和他对视:“那如果我要你送我去酒店跟别人睡觉呢?”
他的眼神顿住了,然后垂下睫毛,收起手坐直身体,却又慢慢地弯下了腰背,低着头,只露出一个侧脸,像是在想什么。
然后他偏过头,脸上带着随意的笑容:“那我也送啊,你去哪里我都送。”
我点点头,拿起外套:“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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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心里很烦,傅斯澄这副样子实在太贱了,哪怕他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还要去跟别人睡觉”,或者直接说“你不许去”,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烦乱了,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告诉他:我们也只不过是炮友而已,你不需要管那么多。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我的话都堵在胸口没办法声张。
我知道我也很贱,并且很坏,却偏偏不愿意从这种状态下脱离出来,可又总试图抓住一点什么来获得一丝丝的实感。
下了车,傅斯澄靠在车门旁,说:“要回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冬天的风很冷,吹散他的刘海,细碎的头发扫在他的眼前,我看不清他具体的眼神。
我只觉得这人实在有点不可理喻,好像不懂“后退”两个字怎么写,明明我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明明他现在在做一件没什么尊严的事。
然后我想到,我们大概都是一样的人,喜欢自作自受。
“快进去吧,外面风这么大。”他说。
至始至终,我都没能和他的眼睛对视一次,我也不知道我们之中到底是哪一方在逃避,想来可能是他回避得多一点。
“不用来接我了,我在酒店过夜。”我说,然后我转身进了酒店,没有回头看,也用不着回头看。
第11章
炮友给我开了门,他依旧只穿着浴袍,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进门就去洗澡,而是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就知道有事。”炮友在我对面坐下,“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
我静静地抽完一支烟,站起身,走到窗前,挑开窗帘往下看,傅斯澄还站在车边,低着头在吸烟。
炮友走到我身后抱住我的腰,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跟着我一起往下看。
“搞不懂你们。”他说,“你俩应该没在一起吧,但是他的心也真大。”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傅斯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