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之开口,声音带着低沉的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始终有你。”
顾念寒嘴唇哆嗦着,泪水夺眶而出。
裴鹤之的状态已经能算得上是奇迹了。
医生们鱼贯而入,将他包围的水泄不通,然后走了一溜的检查,这才颇为欣慰地笃定道:“病人各方面显示正常。”
顾念寒跟着一趟下来,听见这句话以后,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像是终于了解了一块心病,突然膝盖一软,毫无预兆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刚刚那些兴高采烈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赶过来一看,才发现顾念寒鼻息平稳深幽,显然是陷入了深眠。
顾念寒已经整整两周没有正儿八经睡过觉了,体力透支,精神也撑到了极致。裴鹤之醒来的好消息无异于给他打了一针强而有力的定心剂,最后的包袱也消失不见,心底的顽石坠落,当场便毫无顾虑地睡了过去。
顾念寒的床位安排在裴鹤之的床边,这一睡便是整整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天地都在旋转,不知今夕何夕。
裴鹤之前段时间睡得太多,此时正倚靠在床头看书,听见顾念寒的响动,浅笑着回眸:“醒了?”
天光洋洋洒洒地洒落下来,b市入春,满街的花都盛开,姹紫嫣红,极为漂亮。
此时裴鹤之便身处这番景象之中,顾念寒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他挣扎着从床上跳下去,脚步虚弱,往前一扑,差点儿砸在裴鹤之身上。
顾念寒神情严肃,伸手捏捏裴鹤之的脸,软的,探探鼻息,热的。
裴鹤之被顾念寒的举动弄的啼笑皆非,他抓着顾念寒乱动的手一路下移,经过紧实的胸膛与腹肌,一路来到某个位置,笑着打趣:“是不是还要探探这里是真的假的?”
顾念寒先是一怔,随即整张脸肉眼可见的泛起红来,像是瞬间消融的冰雪,冰晶下透入清浅的、天地都为之倾倒的艳色。他从裴鹤之的手中挣出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骂道:“胡闹。”
裴鹤之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虽然顾念寒并未用太大的气力,他却还是微微蹙眉,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