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寒收回漫无目的的思绪,他将那盆新从花店买的白百合摆在窗台上,可以迎向阳光的位置。
背后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大概是因为自己受伤次数太多,就连愈合能力都比常人快些,现在用纱布裹住,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这样一想,他跟裴鹤之还真是算有难同当。
眼看着到了冬至日,楼底下的小商小贩早早地便收整摊位,准备兴高采烈的回家过节,隔着一层窗户玻璃,都能听见楼下人流往来的嬉笑声。
随着天黑的越来越早,孩子们早放了学,小姑娘牵着母亲的手,小嘴一张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他不知怎的便想起之前幻想过裴尚泽的女儿唤自己叔叔的画面,可惜幻想终归是幻想,心底苦涩又欣慰,欣慰的是还好裴尚泽没有早结婚,若是小姑娘没了爹,那才真是造孽。
以往的各种节日都是跟在裴家过的,事到如今他才反应过来,曾经裴家饭桌上,从来都没有瞧见过裴鹤之的身影。
裴鹤之虽说是裴家人,却也同裴家格格不入。
顾念寒没什么过节的习惯,也不打算吃饺子,想着今年干脆就随便过了,一家一户家家团圆,好像少他一个也没什么影响。
他正准备烧水煮饭,裴鹤之的电话就适时打了过来。
“在做什么呢?”
男人声音柔和,像是三月河畔拂过面颊的暖风,带着桃花沁人心脾的香。
顾念寒手上全是水,电话夹在胳膊与耳朵之间,言简意赅道:“做饭。”
裴鹤之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别做了,下来看看。”
顾念寒虽不知道对方又搞的哪一出,但还是乖乖换上衣服,随手披了件黑夹克下了楼去——黑夹克是曾经裴尚泽挑选的,说很搭配顾念寒的冷漠酷感,顾念寒不懂这些,衣服对他而言就只能是衣服。
他下楼,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身材高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