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这么多年积攒的委屈,日日夜夜思念刨心的痛苦,他在裴尚泽的葬礼上没哭,在裴尚泽下葬的那日也没哭,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样,咬着牙将泪水往下咽。
从小先生就教导过他们,哭泣最为懦弱无能,他第一次受罚挨打的时候,皮开肉绽,自己瑟缩在房间里整整哭了一天一夜,眼睛哭肿了,嗓子喊哑了,依旧什么变化都没有,触手可得的依旧是黑暗,浪费的也只是体内的水分。
对于他们这行而言,展现懦弱就已经等同于丢掉了半条命。
可此刻心底铸成的城墙却在裴鹤之这一袭话间顷刻崩塌,猛烈的酸意骤然冲之鼻腔,令他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
他深深抽了一口气,低下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第34章 是时候放下了
顾念寒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眨了眨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裴鹤之的床边睡了过去。
一旁男人正在灯下看书,因为伤口的缘故,不能倚靠外物,只能这样直挺挺地坐着,这一坐都不知道坐了多少个时辰。
他见顾念寒悠悠转醒,这才开口:“你昨晚没太休息好,是沙发太硬吗?”
顾念寒似是有些睡懵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他险些在那复杂冗长的梦境里耗费掉全部力气。
一想起来之前就在裴鹤之面前丢人落泪,他便有些羞耻的尴尬。
短短几日就在裴鹤之面前哭了两次,这二十五年的脸面真是全丢尽了。
他慢慢的撑起身子,见裴鹤之依旧维持着坐姿,腰背无法弯曲,笔直地坐在床上,顿时有些于心不忍:“也不早了,扶你躺下吧。”
裴鹤之任凭他小心谨慎地帮着自己换了个自私,实际上背上的伤口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是位置不便,稍微不慎就会将缝口挣破,还是得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