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之察觉到了顾念寒眼底乱七八糟的犹豫与顾虑,他撑起身体,伸出胳膊在顾念寒头上揉了一把,有些无奈地一笑:“没事,快休息吧。”
无论是撑起身体还是伸胳膊,免不了又要扯到背后被缝合不久的肌肉,顾念寒急忙把他的胳膊塞回去,动作却小心的像是捧着一尊珍贵的大佛,哪里还敢不听裴鹤之的话,迅速拉灯又躺了回去。
习惯了光明以后陡然陷入黑暗,总会有些不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
裴鹤之的鼻息终于不再像刚刚那样沉重而急促,听起来很微弱,若不留心去听几乎都要听不见。
他听见裴鹤之轻笑一声,他以为对方会讲些什么,可是却始终什么都没说。
他嗅着空气中浅淡的信息素的气味,原本清醒的双眼开始变沉,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裴鹤之受伤的消息传的飞快,隔日连修来探病的时候,医生刚为裴鹤之换完药。
连修不疑有他,径直冲了进去,嘴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着裴哥,未曾想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顾念寒惊异的视线,当即脱口而出:“嫂…顾助理也在呢。”
他话头来不及调整,顾念寒却是将本意听进去了,微微皱了皱眉,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连修挠了挠头,他总觉得裴鹤之办事利落,说一不二,拿下顾念寒应该不在话下,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些为时尚早。
裴鹤之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连修挠了挠头,满肚子的话都因为顾念寒的存在给堵了回去,一时僵硬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疯狂的对裴鹤之眼神交流。
顾念寒似乎意识到什么,正欲起身给二人腾空,裴鹤之却一掌摁在他的手上,并没使多大劲,却带着点儿毋庸置疑的意味。
“不用避着他。”
这话也不知是对连修说的还是对顾念寒说的,但这一句话下来,二人都没所动作。
连修见顾念寒老老实实被裴鹤之抓在手里,傻子也能感受到两个人微妙的关系。
自然人家都这样讲了,自己也没有矫情的避让,连修干咳了两声,再简短的寒暄慰问下这才说明来意:“裴哥,你交代过我的事情我调查过了。餐厅上面的灯牌有人动过手脚,螺丝被人拧松了,门锁也有撬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