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念寒来讲,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裴尚泽的一条狗,既然是狗,总是要乖乖卷缩在主人脚下的。
家里一室一厅,由于长时间不曾居住的缘故,空气里漂浮着陌生的气味。
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以外空空如也,完全看不出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陌生,实在是太陌生了。
顾念寒躺在床上,盯着苍白的天花板兀自发愣。
从裴尚泽死后,他就一直都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整个人都好似漂泊在虚空,毫无落脚之处,也毫无接纳自己的地方。
一开始还会感到窒息,习惯下来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曾经他的身边只有裴尚泽,现在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了。
顾念寒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样子。
当时是多大?十四岁还是十五岁?
瘦小的少年好不容易从杀手组织中逃出来,偷渡到异国他乡,没有住所,没有食物,落魄到跟野猫野狗抢饭吃。
那时他甚至想,死在街头或许就是自己的宿命,没有人会在意,世界上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直到裴尚泽出现了。
那个男人就像是天神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垃圾上,那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在意地对他伸出了手。
那是顾念寒在这个陌生的冰冷国度接收到的第一丝善意,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念寒的腺体分化时间比别的人都要晚,即便是裴尚泽表示无论分化成什么都无所谓,但在这之前他依旧对自己的分化结果表现出狂热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