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温峋问。
阮廷直直看着他,半晌后说:“一般吧。”
“一般吧”这三个字让温峋实在摸不着头脑,分不出是可还是不可,但这既然是从挑剔苛刻的巧克力精嘴里说出来的,那温峋懂了,味道的确可观。
他立马把新烤出来的食物往阮廷身边放了放。
刚烤出来的肉串还带着小火的温度,酥香又有嚼劲,阮廷慢条斯理地把每串自己喜欢吃的部分挑出来吃掉,剩下坑坑洼洼的一堆白肉,然后心满意足地把它们丢到一边。
吃相优雅,看得让人着急。
温峋越来越觉得自己仿佛养了只巨型宠物,懒散,挑食,不好养,没事儿和你对着干。
但养了这么久,在偶尔某个时刻,比如现在,也生出了和这种事儿精微妙的依偎感。
温峋拿起烤土豆,一边咬着一边看着阮廷,阮廷安静吃饭的时候,还是个好阮廷,巧克力精尽管事儿,但也没有特别讨厌。
旁边桌的人们聊得正嗨,空啤酒瓶摆了一桌,温峋和阮廷安静填肚子,四周吵闹,这里远离繁华的市中,像角落里人间烟火的余烬,萧条也热闹。
“工作第一天,感觉怎么样”温峋说。
“老板不太靠谱,别的还行。”阮廷回。
温峋不明所以的喝光汽水,用汽水瓶和阮廷碰了碰杯,“加油。”
阮廷从来不需要别人给他加油,夜色灯火里,温峋的表情虔诚而认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想要这些祝福的。
一顿晚饭吃得惬意,没有烛火,没有鲜花,没有精致的餐盘和丰富的菜品,但阮廷会永远记得这顿饭的味道,很特别的,带着温峋的味道。露天的小场地里晚风轻拂,傍晚的余温渐渐散尽,夕阳沉入海平面下,城市里的灯火一点一点亮起。
回去的路上他们是朝着莱康大厦的方向走的,莱康今天不知发生了什么喜事,喜庆的红色灯光秀闪了一路,他们同时抬头,以同样的频率、迈着幅度相差无几的步伐往回走,高耸的楼尖上仿佛燃着一团圣火,他们都望得出神,却心思迥异。